第四千八百三十九章 万象更新(1 / 2)

夜色如铁,压得长安城喘不过气。风穿过宫墙夹道,卷起几片枯叶,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像极了那些被碾碎却无人知晓的忠魂。密室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蔡琛冷峻的侧脸。她凝视着陈子川沉睡的小脸,指尖轻轻拂过他眉心??那里,有一道极淡的金纹,若隐若现,仿佛封印着某种远古的力量。

“昆仑锁……”她低声呢喃,“不是传说,是真的存在。”

陈曦站在门口,手中仍握着那盏青瓷灯,灯光微弱,却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直直投在墙上那幅布满红线的地图上。他望着地图中央标注的“长安”,四周已被红圈层层包围:陇西、荆州、江东、并州……每一处,都是利刃所指的方向。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说。

“从来就没多过。”蔡琛起身,走到地图前,拔出佩剑,剑尖一点,落在“潼关”之上,“卜功已动,他若夺下潼关,便可切断洛阳与长安之间的咽喉。届时粮道断绝,军心必乱。而马超东进,名义是清君侧,实则是要与世家联军会师于函谷。他们想用一场‘正义之伐’,把我们钉上叛国的柱子。”

陈曦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眸中已有决意:“那就先破潼关。”

“不行。”周瑜从暗处走出,声音低沉如雷滚过地底,“潼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卜功带的是袁家死士,个个悍不畏死。若贸然出击,胜负五五,一旦失利,京畿空虚,反被敌人乘虚而入。”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蔡琛转身,目光如刀,“等?等到他们兵临城下,百姓跪迎王师?”

“不必等。”陈曦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我们可以让他们自己放弃潼关。”

众人一怔。

“怎么说?”周瑜皱眉。

陈曦缓步上前,手指轻点地图上的“并州治所”??晋阳。“卜功之所以敢走潼关,是因为他相信后方稳固。但如果……晋阳出了事呢?”

“你是说?”蔡琛眼神微亮。

“袁家老巢在晋阳,族中长老、宗庙、财库皆在此地。若有人突然发难,焚其宗祠,劫其粮仓,传檄四方言其‘勾结外敌,背叛家族’,你说卜功会不会回头?”

“妙!”周瑜猛然击掌,“此计最毒之处,不在杀伤,而在动摇其心志!卜功虽强,终究是人,他对袁家仍有执念。若家乡危殆,他岂能坐视?更何况,袁家内部本就不稳,若有内应趁机作乱,内外交困之下,潼关之谋自然瓦解!”

“谁去?”蔡琛问。

“我已经安排好了。”陈曦淡淡道,“李严。”

“李严?”周瑜一惊,“那个被贬出朝堂、流放边陲的李严?”

“正是。”陈曦嘴角微扬,“三年前我贬他,并非因罪,而是为了今日。他在袁家长大,自幼与卜功同窗,深知其弱点。更重要的是,他恨袁家??因为他母亲,便是被袁家以‘通敌’之名活活烧死在祖庙之前。”

蔡琛沉默片刻,缓缓点头:“狠,但有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刘桐再度冲入,脸色苍白:“不好了!宫中传来消息,陛下……驾崩了!”

“什么!”蔡琛猛地转身,剑锋几乎划破空气。

“怎会如此突然?”陈曦失声,“昨日尚有奏报,称圣体渐安,如何一夜之间……”

“不是病死。”刘桐咬牙,“是毒。御膳房查出残羹中有乌头粉末,而负责送餐的宦官……已暴毙于茅厕,死状诡异,七窍流血,像是被人提前灭口。”

空气骤然冻结。

周瑜瞳孔一缩:“有人抢在我们前面动手了。”

“不止是动手。”陈曦冷笑,“这是要借皇帝之死,掀起滔天巨浪。明日早朝,本是我公布《世家清算令》之日,如今皇帝驾崩,国丧当前,政令暂停,百官哀悼,一切节奏都被打乱。而他们……就可以从容布局。”

“是谁干的?”蔡琛声音冰冷。

“还能有谁?”周瑜冷哼,“世家之中,最擅用毒者,唯司马一门。司马懿虽未露面,但他那一支的门客遍布宫廷,尤其是内廷医署,早有耳目。”

“司马懿……”蔡琛咬牙,“他果然没死心。”

“他从未死心。”陈曦沉声道,“从王莽篡汉那一刻起,司马氏便立下誓言:**‘凡有刘姓为帝者,必不得善终。’**这不是阴谋,是信仰。他们不信仁德,不信民心,只信权柄更迭的规律。而今,他们终于等到了机会??皇帝一死,太子年幼,摄政之争必然爆发。若我们出面主政,便是专权;若退让,则大权旁落。无论怎么选,都是死局。”

“那就打破这个局。”蔡琛冷冷道,“我不当摄政,也不让任何人当。我要??**立新帝。**”

“你说什么?”周瑜震惊。

“我说,我要另立新君。”蔡琛眼中寒光暴涨,“就在今夜,秘密迎奉一位皇室远支入宫,明日清晨,由太常寺主持登基大典。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旧帝已逝,那就立刻换新君。等他们反应过来,木已成舟。”

“可这不合礼法!”周瑜急道。

“礼法?”蔡琛嗤笑,“当他们用毒弑君的时候,可曾想过礼法?当他们私通外敌、囤兵百万的时候,可曾想过纲常?现在跟我谈礼法?晚了!”

陈曦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越来越像父亲了。”

“父亲若在,早就屠尽满朝伪君子。”蔡琛冷冷道,“我只是学他罢了。”

“问题是,人选。”周瑜冷静下来,“必须是刘姓,且血统纯正,才能服众。还要年轻、可控,又不能太蠢,否则难以应对后续风波。”

“人选已经有了。”蔡琛缓缓道,“刘协。”

“先帝之侄,洛阳废邸那位?”周瑜一惊,“他不是被幽禁多年,精神恍惚,近乎痴傻?”

“那是假象。”蔡琛冷笑,“我派人查过,他每日诵读《春秋》《尚书》,笔迹工整,条理清晰。所谓痴傻,不过是装疯卖傻以求自保。他是块璞玉,只需稍加雕琢,便可成为一把利剑。”

“风险太大。”周瑜摇头,“万一他不甘受控,反而联合世家反扑……”

“那就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宰。”蔡琛走到密室角落,打开一道暗格,取出一枚黑色令牌,上刻“天刑”二字。

“这是……”陈曦瞳孔微缩。

“天刑司最后的信物。”蔡琛低声道,“当年父亲亲手建立的秘密机构,专门用于清除帝国内部的叛徒与蛀虫。三百死士,潜伏各地,听令于持令之人。他们不属朝廷,不归兵部,只效忠于‘天下苍生’四个字。而今,我重启天刑司。”

周瑜倒吸一口凉气:“你疯了?天刑司一旦现世,便是国家失控的象征!连皇帝都不敢轻易启用!”

“正因为连皇帝都不敢用,我才要用。”蔡琛盯着他,“现在的皇帝,已经死了。新的,还没诞生。在这权力真空的七日里,我不需要合法,我只需要??**力量。**”

陈曦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我支持你。”

“我也去。”周瑜叹道,“虽然我不认同手段,但我明白,若不如此,明日太阳升起时,我们都将成为史书中的乱臣贼子。”

“很好。”蔡琛将令牌交给许褚,“你亲自带队,连夜赶赴洛阳,接刘协入长安。记住,不能走官道,避开所有驿站,绕行秦岭古道。务必在天亮前抵达。”

“是!”许褚抱拳领命,转身欲走。

“等等。”陈曦叫住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珏,递过去,“这是我与李严约定的信物。若途中遇险,可凭此物调动沿途暗桩三千人。”

许褚郑重接过,深深一拜,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密室内重归寂静。

蔡琛抱着陈子川,走到窗前。残月依旧高悬,但东方天际已泛起一丝鱼肚白。黎明将至。

“你觉得,我们会成功吗?”她轻声问。

陈曦走到她身边,望着远处宫阙的轮廓,缓缓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为百姓而战,这场轮回就不会终结。”

“第七次了。”蔡琛低语,“前六次,我们都败在犹豫、仁慈、信任。这一次,我不想再输了。”

“不会了。”陈曦握住她的手,“因为这一次,我们不再逃避真相??这天下,不是靠仁德就能救的。它需要刀,需要血,需要有人愿意背负千古骂名,也要劈开一条生路。”

就在此时,陈子川忽然睁开眼。

那一瞬间,整个密室仿佛被冻结。烛火不动,风声不响,连时间都停滞了一瞬。

婴儿的眼中,不再是懵懂无知,而是深邃如渊,仿佛容纳了千年的记忆与万界的悲鸣。

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但三人心中却同时响起一道稚嫩却庄严的声音:

>“**第七轮回,因果已聚。**

>

>**天命之子,终将觉醒。**

>

>**当钟声响起七回,昆仑锁启,时空逆转之门将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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