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保持了个人操守,却愧对东吴的全塘呢?
修道之人,心境到了,愁也有限。
他自己劝着自己:时不至,不可强生也;事不究,不可强求也②。把起草圣旨的事情丢给杨梓岭之后,敷衍了几句尚书台所有属下或真心、或假意的恭贺,直接翘班儿去了小徒弟的家。
师徒二人在李府门前走了个头碰头。
听车前的一郎禀告全塘又突然来访,萦芯皱了皱眉。她拍拍阿蜜:“今晚换你值夜,先回去歇歇吧。”
也是夫人想跟她好好谈谈,也是防着她探听两人谈话的内容,阿蜜了然的点点头,怔怔的坐在车里等夫人把全录公请进府中,才下了牛车往三进走。
在二门,阿蜜遇到了迎出来的司鹿。
司鹿见她两眼肿得像烂桃,心便漏跳了一拍:“这是怎了?”
阿蜜淡淡的道:“我见过他了,他让我回夫人身边。”
瞬间明白阿蜜嘴里的这个他,指代的是柏岩,司鹿立刻急了:“夫人都知道了?”
阿蜜彻底暴露了身份,那么司鹿必然也就暴露了。
“以夫人之智,肯定都知道了!夫人要怎么处置你?”他远远的看了眼前厅,回头见阿蜜面色无动于衷就急了:“我呢?他……有没有说我怎么办?是走是留?”
“我无所谓,就是夫人打杀了我,我也甘愿。”阿蜜冷冷的看向司鹿:“至于你……他一字未提。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阿蜜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徒留司鹿呆立原处。
萦芯今日出去一大天,回来下裳也被阿蜜哭湿了,好在有披风遮挡着才没在全塘面前露了尴尬。
她回房换了身见客的衣袍重新往前厅走,在二门遇到了失魂落魄的司鹿,便皱眉道:“傻站着干什么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闻言,司鹿好像重新得了一副主心骨,再次拾掇起李氏大管事的心力,去把接待全录公的事情安排明白。
每次全塘突然来找萦芯,不一定带来好消息,但是一定会带来个大问题。
往日师徒二人简单探问后,全塘就会直入主题,但是今日他迟疑了许久,竟然先要求把阿甜等师徒二人的心腹近侍全都驱离。
就是厅内只剩师徒二人,眉头紧皱的全塘也是沉默许久难吐一字。
头一次见他挂愁相,心中各种猜测的萦芯都以为是孙瑾要在这个最不合适的节骨眼儿咽气了,结果就听全塘一脸沉重的来了句:“太上皇允许陛下赐为师开府了。”
听他语气,有一瞬间萦芯以为全塘说的是“太上皇允许陛下赐为师自尽了”……
随即,当心念电转的萦芯明白了这个“开府”代表的意义后,立刻跪直身子希冀的问:“是就光开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