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眼睛转向前方微型的监视器,目光在众多监控下,越来越涣散空洞。
待到药水退尽,祂嘴唇颤抖着,凄惶地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然后顺从地阖上了眼皮,数道黑红色的血冒着热气,从祂后背泉眼似的洞口里涌出来。
整个后座已经不堪入目,祂侧身躺在那里,过度生长的骨与肉挣破表层的皮肤,层层叠叠合拢起来,楚斩雨如同被自己的血肉包裹在一个厚实的茧中。
培育中心秘密的专家们目睹此状,不敢耽搁,迅速为祂收拾出了一个独立的观察室,看到楚斩雨身上的变化,他们内心毫无畏惧,只有欣喜,纷纷摩拳擦掌,要在这个年轻的身体里大展拳脚一番。
十二点三十五分。
培育中心住宿楼夜已经深了。
藤野诚三郎的眼睛在寒风中肿痛,他提着公文包,坐上了叫来的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很少见到在全基地戒严之后大半夜溜出来,还行色匆匆的客人,对他十分好奇,扯着他说了一大堆话,诚三郎草率地应付着。
他外套下是一身漆黑的丧服,白色的花被挤成颤巍巍扁扁的一团。
“大半夜的您去中央区干嘛?”
“我去见我的亲人。”
“哟!”司机小伙立刻肃然起敬,没想到自己驮了一个高级军官的亲属,“在哪当官呐?别不是诨我吧?”
“我想安静一会。”
藤野诚三郎说,他看向外车窗外面,今天天幕系统有些错乱,下起了不是人为干预的一场雨,雨珠在车窗上胡乱地划拉,如女妖在狂风中撕扯自己的脸庞。
司机自讨了个没趣,伴着车内自带的伴奏音乐,他哼着小曲:
“Say my name(呼唤我的名字)”
“When you're hurting, darling(亲爱的,当你感到受伤)”
“I'll take the demons away(我会带走梦魇)”
“But you know there will e a day(但是你知道会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