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时晚夏上次进宫,用算盘拨弄出的赋税改革方案,竟让国库增收两成。
这女子有经天纬地之才。
“传时晚夏入宫!”
暮色渐浓时,时晚夏踩着最后一缕斜阳踏入太极殿。
月白色襦裙绣着细密云纹,外搭的天青褙子随风轻扬,倒比寻常官员多了几分灵动。
她跪地行礼,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微臣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时爱卿不必多礼。”
沈御熙难得露出笑意,“今西北战事吃紧,粮草告急,听闻你有良策,不妨说来听听。”
时晚夏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舆图铺在地上,纤长指尖划过西北边陲:“陛下,商贾虽重利,却也畏祸。”
“若能许以通商特权、减免税赋,甚至赐以虚衔,定能引得他们争相解囊。”
沈御熙斜倚在九龙沉香榻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玉扳指,听着阶下女官时晚夏清朗的嗓音在空旷殿宇中回荡。
自从破格提拔这位女官进入工部,他早已习惯了对方总能抛出些惊世骇俗的言论,但此刻提及的"钱庄"二字,仍让他瞳孔微缩。
"每月五厘利息?"
沈御熙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帝王特有的威压。
"天下哪有这般稳赚不赔的买卖?百姓将钱存入,朝廷拿什么填这个窟窿?"
时晚夏从容行礼,广袖扫过冰凉的金砖:"陛下可知,如今市井间银号林立,富商巨贾私设票号,利息虽高却乱象丛生。”
“去年江南周家银号一夜倒闭,多少百姓毕生积蓄化为乌有?”
“朝廷若能以官办钱庄取而代之,凭借国库信誉,必能吸纳天下散银。"
她抬手示意侍女捧上卷轴,展开后竟是幅密密麻麻的图表。
"这些数据是微臣收集十州所得,单是扬州一地,民间闲置白银便超三百万两。"
沈御熙坐直身子,目光落在图表上跳动的数字。
自他登基以来,虽有太平盛世之景,却也暗藏危机——西北战事吃紧,东南水患频发,国库看似充盈,实则如纸糊灯笼。
他忽而想起前日户部侍郎呈报的奏折,江南盐商偷税漏税竟达百万之巨,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
"你说要设六部监管?"
沈御熙的手指叩击着案几,"核算、审查、运营......这要增设多少官吏?"
"臣请陛下设立'银部',直属内廷。"
时晚夏从袖中取出一叠文书,"银部设尚书一人,下设五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