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太子妃与东安王妃相谈甚欢,而那个令她如鲠在喉的身影——时晚夏,正跪坐在太子妃身侧,捧着茶盏低眉浅笑。
"郡主可是嫌日头晒着了?"
贴身丫鬟绿萼小心翼翼地开口,却换来一记白眼。
诏桦转身往回廊走去,金丝绣鞋重重碾过青石板:"本宫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何狐媚手段!"
水榭内,太子妃将茶盏搁在青玉案上,目光扫过乖乖站立一旁的时晚夏:"晚夏妹妹,你也是陛下亲封的昭阳郡主,身份尊贵,不必拘束。"
话音未落,廊外突然传来珠翠相撞的脆响。
诏桦撞开垂花门,胸前的东珠流苏随着喘息剧烈晃动:"太子妃娘娘,母妃,凭什么她一个贱民之女,能够被封为郡主?皇伯伯怎么能......"
"诏桦不可胡言乱语!"
东安王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捂住女儿的嘴。
她转身向太子妃盈盈下拜,发髻间的赤金步摇晃得人眼晕:"娘娘勿怪,诏桦被妾身和王爷宠溺过了,有些失言!"
太子妃端起茶盏轻抿,眼角余光扫过时晚夏。
只见少女垂眸乖巧地站在旁边,素白襦裙上绣着几枝墨竹,与诏桦满身金玉形成鲜明对比。
"郡主这是对父皇有异议?"
太子妃放下茶盏,声音清冷如冰。
诏桦挣开母亲的手,杏眼圆睁:"我没有,我只是......"
"住口!"东安王妃扬起的巴掌终究没落下去,指甲掐进掌心渗出鲜血。
"还不向娘娘和郡主赔罪!"
时晚夏忽然抬起头,眼中毫无怯意:"郡主息怒。晚夏虽蒙陛下恩典,为天下百姓,为苍凌卖命,实属晚夏之幸。”
“日后若有冒犯之处,还望郡主多多指教。"
她的声音清润如溪,偏偏带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太子妃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暗自冷笑。她岂会不知陛下深意?
如今封其为郡主,既是安抚时姑娘,更是敲打东安王府——这些年,东安王在朝堂上愈发不安分了。
林楚莹端坐在鎏金牡丹纹的主位上,腕间羊脂玉镯随着抬手的动作轻响,将茶盏推到时晚夏面前:"好了,朝阳妹妹也不是有意的。”
“本宫听太子殿下提起过,妹妹有一副好嗓子,唱的曲子也是天籁之音。"
她眼尾扫过躲在东安王妃身后的诏桦郡主,朱唇微勾。
"这样吧!妹妹,不如今日委屈妹妹,一展歌喉如何?"
殿内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诏桦攥着袖中丝帕的指尖泛白,方才被她羞辱,此刻仍在心头灼烧,此刻见时晚夏被太子妃如此抬举,妒火顿时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