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得里亚海平静如镜,星光洒在港口停泊的潜艇上。
米洛什穿着笔挺的军装,突然接到来自贝尔格莱德的紧急命令。
"铁托元帅死后第十一年,这个国家就开始分崩离析,然后就是米洛舍维奇和卡拉季奇那一票人开始上台了。"
老人的靴子踢飞一颗石子,石子坠入下方几十米处的海浪中,瞬间消失不见,"我们接到命令开往斯洛文尼亚边境,但刚出港就遭到岸防炮袭击——是自己人开的火,克罗地亚籍的士兵已经倒戈了,他们甚至都没脱下南斯拉夫人民军的军装。"
深蓝忍不住插话:
"您当时是什么心情?"
老人停下脚步,转身时勋章在晨光中闪烁:
"孩子,当你看到昨天还一起喝酒的战友,今天就用高射炮瞄准你时,那种感觉……"
他摇摇头,"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荒谬。就像一场噩梦。"
"很难想象吧,明明在几年前我们还互相称对方为同志,生活在同一个国家里……算了算了,本来我们都不是一个民族的,而且我们的大部分历史时期都不是一家人……"
队伍来到一处较为平缓的岩台,暂时休整。
红狼掏出烟盒递给老人,老人摆摆手,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个古旧的银质烟盒,里面是手工卷制的巴尔干烟草。
"克罗地亚战争更残酷——虽然历史记录上只说打了10天。"
老人吐出一口蓝烟,"我当时被调职到'萨格勒布号'驱逐舰上担任炮术长。1991年9月,我们奉命炮击杜布罗夫尼克——那座千年古城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证的世界遗产!"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烟灰从指间簌簌落下。
威龙注意到老人右手的无名指上有一圈明显的白痕——那里曾经有过婚戒。
"您当时拒绝执行命令了吗?"
骇爪轻声问。
老人苦笑:
"我执行了。三发炮弹落在老城墙外,故意打偏。"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后来军事法庭差点枪毙我,是舰长保下了我——他是我在海军学院的老师。"
牧羊人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愿上帝保佑,希望像前南斯拉夫内战这样的彻头彻尾的悲剧不要再发生,阿门。"
悬崖下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空洞的回响,仿佛在附和这段往事。
"最黑暗的是波斯尼亚,内战时间最长、最惨烈、最血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