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亮面上平静,但内心却苦着笑,他暗中的任务明显失败了,从暗中的监视,到了明面的陪伴。
这一路上,别说元穆的面了,连元穆的信件也没看到。
一回到风隐宗,乌亮便匆匆离开了,想必是去向吴掌门汇报工作去了。
只是回宗后,林子安很快察觉到了宗门有些不对劲,原先对他躲闪不及的宗门弟子,如今却一个个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又纷纷对他打起了招呼,眼中透着异常的热情,“时师兄”,“时师叔”的叫个不停,仿佛过往的冷漠从未存在过。
原先那种被人孤立在世界尽头的孤寂还历历在目,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令他一阵恍惚,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换了模样,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涌上他的心头,就好像他做了一场大梦似的,梦中的一切清晰可见,但醒来后却发现,之前对他冷眼相待的师兄弟,并不存在于此刻的现实之中。
更令他惊异的是,自乌亮离开后,宗门对林子安小院的监视似乎也解除了。即便林子安去任务阁上交任务,这一路上也无人刻意跟在他身后了。
林子安也不知宗门内发生了什么,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他估摸着与自个在哭嚎谷发现了宗门的暗哨有关,既然他已知情,那这暗中的监视也没了必要,吴掌门这才撤去了暗中的人手。
毕竟,以他一人之力,在宗门内也掀不起什么浪花。花人力在他身上,实在是大材小用,过于浪费了。
他在小院一直等着被吴掌门召唤,解释那哭嚎谷一行的情形,但一连几日,都无人来通知他。既然如此,他也乐得清闲,也懒得去管这些是是非非。
毕竟,这宗门内也没有什么事,再能扰乱他的心弦。
这日,他照常去元穆洞府给师祖上香,只是这洞府内似乎曾有人来过,这段日子,他隔三差五就来祭拜,只要里面桌椅有稍许偏移,他都能察觉得到。
很明显,厅内原本井然有序的桌椅摆动有了微妙变化,桌上的茶盏似乎也被人动过,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一丝陌生的气息,与洞府中惯有的清幽格格不入,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师尊的洞府,在他不在的日子内,有人进来过。
开启洞府禁制的令牌在他手中,师尊又行踪不明,那对方自然是偷偷潜入进来。但洞府内的禁制并无破坏,要知道,洞府内原先的禁制,皆是元穆亲手所设,看来,那潜入之人的功力,不在师尊元穆之下。
下一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匆匆进到祭拜师祖的偏室,里面的陈设一如之前,一应物件也没有丢失。原先挂在墙壁上师祖的画像还在,那神龛内的两盏魂灯还在,只是有一盏已经熄灭了,而另一盏上的火焰蹿得老高,竟比之前壮大了不少,那火苗烧得正旺。
林子安松了一口气,想必是那残弱的魂灯,终于捱不过去了。只是他有些疑惑,魂灯被郑重其事供奉在这里,决不是泛泛之辈,想必是师尊在意之人。可最近这段时间内,并未听说宗门内有哪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仙逝。
他还是一脸茫然的退出了洞府,正要迈步离开之际,却迎面碰上一人远远从天际飘落,随着那人缓缓落下,林子安原本平淡的眼眸瞬间被点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还没待那人走近,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快步朝着来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