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里的林墨糖正在焚毁婚书,火舌舔舐的"叶"字与他战甲胸口的蟠龙纹同时卷曲焦化
三十里外未熄的战场余烬中,幸存的战马驮着半面残旗奔向京城方向,旗上残缺的酆都图腾在月光下竟隐隐显出孙又新绣的龙纹
酆河在月光下泛着尸衣般的惨白,陆亢的玄甲精骑正踩着河底沉骨渡水。副将王贲突然勒住战马,马鞍上悬挂的“鬼哭铃“竟在无风处自鸣
“将军,水下有东西在扯缰绳"
陆亢用刀鞘挑起一截浮木,腐木缝隙里卡着半枚酆都兵符
“叶无郡把镇河阴兵都调去前线了“
他摘下护颈扔进河里,玄铁鳞甲下沉时激起漩涡,隐约露出河床深处竖插的十万柄断戟
八十年前玉门血战的遗家
陆亢问道
“王贲,守军情况摸清了?”
王贲啐出口中衔着的毒草,牛皮护腕磕在鞍头叮当作响
“派了三波弟兄,最后活着回来的瘸腿老六说”他忽然压低嗓门
“叶无郡那蠢货把粮仓守军调去修了鹿砦,现在囤粮的山谷里只剩瘸子鬼卒”
斥候张七从岩缝闪出,肩头插着的半截响箭还在渗黑血
“将军,刚截了只酆都信鸽”
他展开染血的绢布
“叶无郡醒后发了疯,正逼着军医扎针提神,说要亲手剥了孙逸的皮”
陆亢冷笑一声,指节捏得腰间箭囊咔咔作响
“剥皮?他老子当年被孙又斩了左翼军都没敢放这等狠话,孙逸孙岩二位将军做的不错,但是你们不可大意,斥候小队继续监视他们,这叶无郡中看不中用,没他老子叶灵那两下”
突然他转头盯住缩在队尾的新兵
“李二狗,抖什么?”
新兵吓得差点摔了弩机
“将…将军,俺听见河里有哭声…”
“大惊小怪,那是八十年前战死的修罗怨灵”
陆亢马鞭指向酆河漩涡
“今日他们等着收酆都崽子们的魂呢”
王贲站在一旁,忍不住放声大笑,脸上的调侃之意溢于言表
“该让修罗史官给他记上一笔,就说叶家小儿这昏倒的时辰,正赶上他老子纳第九房妾室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