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木门闭合的声响传来,他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病态,唇角那抹虚弱的弧度也随之敛去。
指尖轻抚过左肩仍在渗血的伤口,暗金色的剑气残留不过是一闪而逝,便被汹涌的木灵之气绞碎。
木灵之体,百伤自愈。郑贤智恢复的速度自然是奇快无比。
他无声地掀开染血的衣襟,伤口处翠色光芒流转,细碎的肉芽如同春藤抽枝般疯长,不过呼吸间便愈合如初。
归林剑突然发出清越鸣响,剑身缠绕的黑雾与窗外飘入的夜露相融,化作缕缕灵气钻入他的经脉。
郑贤智屈指弹在剑脊,低声呢喃:“吕云舟……断岳剑意虽强,却也并非无懈可击。”
隔壁房间,苏浩倚着窗台擦拭青铜剑,剑匣中七柄短剑突然齐齐震颤。
他瞳孔微缩,袖中滑出一枚刻满符文的玉简,其上光影闪烁,赫然是吕云舟在擂台上激战的画面。
“故意示弱?”苏浩摩挲着剑身纹路,想起郑贤智先前刻意踉跄的步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郑道友,藏得够深。”
夜色渐深,归云客栈的灯笼次第熄灭。
郑贤智盘坐在榻上,周身环绕着翡翠色的灵纹,木灵之气顺着经脉流转,竟在丹田处凝聚出一枚淡绿色的气旋。
突然,敲门声响起时,郑贤智指尖微动,丹田处的淡绿色气旋瞬间隐入经脉。他扬声应道:“门没锁。”
苏浩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两坛酒,青铜剑匣泛着微光随他移动:“郑兄这伤好得可真快。”
他挑眉看向郑贤智平整如初的衣襟,径直将一坛酒抛过去。
郑贤智稳稳接住,酒坛封口的红泥在掌心碎开,浓郁酒香顿时弥漫:“让苏兄见笑了。”
他神色坦然,指尖抚过剑穗,“不过是多服用一些灵药罢了。”
苏浩倚着门框,剑匣中短剑轻颤,似在应和主人的笑意:“郑道友,谦虚了。”
他晃了晃酒坛,“既然无恙,不如喝两杯?这‘醉仙酿’可是恭城一绝,连吕云舟那等贵人有时都尝不到。”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客栈一楼。此时大堂已没了白日喧嚣,唯有墙角老仆打着盹,烛火在酒坛上跳跃,映得郑贤智眸中墨色愈发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