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再次猛烈地抽搐了一下,这一次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疼痛,更混杂着一种被无形之手愚弄的寒意。
他感觉自己和塔台下那些挣扎的工兵没什么区别,甚至和澳大利亚大陆上听信情报就走出围墙的常规部队一样,都是在这冰冷巨网下试图完成自己任务的“愚者”。
而真正的猎手,或许正借着这漫天冰晶的掩护,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好痛啊……”
他不再看窗外那令人窒息的灰白,转而将目光投向塔台内部——这里至少还有屋顶和残破的墙壁,能提供一点心理上的遮蔽感。破损的仪器台、翻倒的椅子、布满灰尘的航空图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陈旧电子元件烧焦后的淡淡气味,比起外面无遮无拦的跑道,这里似乎……安全那么一点点?
“该死的,像个胆小鬼一样躲着!”他狠狠地啐了一口,既是对自己,也是对海鬼。
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往更深处挤了挤,享受着塔台内相对干燥的环境——塔台的一角完全塌陷,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撞破了这几十公分厚的钢筋混凝土,冻雨的冰晶正从这里打在装甲上,把原本装甲上附着的黑色颗粒一齐冻住。
然而,这虚假的安全感仅仅维持了不到十秒。
一股难以言喻的、从身体内部爆发出来的冰冷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这感觉来得如此猛烈,如此深入,仿佛吞下了一块液氮,正从食道一路滑到内脏。
这寒意之违和与武装内维生系统稳定输出的暖流格格不入。阴湿、粘稠,带着一种活物般的侵蚀性,正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体的热量。
“又来了!”
“米什卡”心中警铃大作,不适感比胃痛时更甚。他几乎是下意识扑向控制台残骸,背靠着冰冷的金属结构,再次死死盯住面甲内置的体温监测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