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不肯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只要她不见那人,夫人便从头到尾,只会是自己的夫人。
当日,是丫鬟假扮她,献上了一盏不是玉叶长春的茶。
檀颂强压心底雀跃,以一种赢家的姿态望向那人面上。
哦对了,他并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
所以他神色淡淡,眉目间也看不出失望。
只是那人走的时候,檀颂看见夫人躲在门后,望着他的背影出神,很久很久。
久到有一瞬间他以为,夫人会追上去。
还好,没有。
后来的三个月,夫人一脚都没踏出过家门,秋茶会不办了,甚至连茶铺都关了,躲那人躲得死死的。
年后,那人登船回京。
就这样错过了。
檀颂长长地,舒了一口郁结多年的气。
他看得出来,那人的到来还是激起回忆的涟漪,叫夫人消沉了一段时日。
但是没关系,人都走了。
那人回京做他的贵公子,夫人照旧是自己的夫人。
这一次他赢了。
没有那人从中作梗,他和夫人必能一生安稳,白头到老!
同年夏日,夫人便有了身孕。
檀颂很高兴,檀如意比他更高兴。
夫人起初也是高兴的,可很快,就被孕吐折磨得食不下咽,本就纤细的身子迅速消瘦下去。
檀颂请了大夫,大夫说头三月吐得厉害也不稀奇,开了几张安胎的方子。
可一直到第六个月,夫人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不仅食欲不振,吐得厉害,檀颂发觉她记性变差,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前一日告诉她,有位上峰五十大寿,要她琢磨备一份礼,过三日再问,她却彻底忘了个干净。
类似的事不胜枚举,这六个月,成了檀颂婚后最难熬的六个月。
往日看夫人如鱼得水,轻飘飘便能打理好的人情,落在自己肩上,却似千斤重担。
重来一遭,檀颂知道自己不能丢官了。
要像那人一样,有权、有势,才不会被打压欺凌。
于是他将近日手中积下的杂事整理了,如公文一般整齐,硬着头皮,一并递到夫人面前。
“近半年来这些事,请夫人替我一应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