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黄龙山,姚骞一直没回督军府,毕竟那里人多眼杂,他怕云彦身份暴露,就在洛平县城的住处安顿下来,院子外安排了一些岗哨守着,他则在房里办公。因此,胡清也被押解关进了洛平,不过是在原来的县衙牢房。
打开牢房,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胡清,虽然脸上又脏又黑,但听到脚步声睁开的眼里仍是一股嫉恨和杀气。
为了给叛军头子应有的待遇,姚骞专门把何忆言调来。何大夫本来不屑做这种折磨人的小事,但知道是胡清后,他放下了自己的原则,按照姚骞的指令和众位牺牲的战士的遗愿,狠狠招呼了胡清一个月,才得到了想要的口供、罪状。
见姚骞进来,何忆言点点头就退出了牢房,候在外面的看守室里,毕竟这里面的味道越来越难闻,他是个爱干净的大夫,并不是很愿意沾染这些。
姚骞轻声对擦肩的何忆言说了句“辛苦了!”回头继续看着这个贪婪无度的阶下囚。他之前迟迟不肯来,可这人总在牢里骂他,想要激怒他来亲自严刑拷打他,不久前他陡然醒悟,决定送他一程了却前缘。
两人相顾无言许久,姚骞先开了口:“背着我把我骂的那么狠,这会儿没力气了?何大夫治跌打损伤的本事还可以吧?”姚骞有点感谢他骂的狠,因此听到的人都以为他疯了,才没有相信他说的什么被禽兽日了之类的话,大概还是失了些心智吧,否则以他的城府不会那么胡乱诅咒。
胡清听了,顿时乐了,癫笑着坐起身,阴邪的目光盯着姚骞问:“这么久不来,是你那个妖兽姘头死了?”他也是后来才想明白一切,一直被姚骞捂得死死的东家、给予姚骞财力支持的杨老板,也是那个驱使野兽杀了他一万多人的妖怪,应该就是姚骞藏在屋里的男人,没想到,居然是个妖精!一想到堂堂一省督军、风光无两受人拥戴的督军,竟然天天跟一个畜生交媾,他就觉得自己浑身舒畅无比痛快,连打在身上的鞭子都无比亲切惹人喜爱。
“哈哈哈……”看到姚骞被自己问住,胡清更是放声大笑,笑声在只有一名囚犯的牢房里回荡起来,听起来就像有很多人在一起嘲笑。
“让你失望了,他正忙着磨牙口,等着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呢!”姚骞凑近胡清低声道,眼里也是前所未有的愤恨。
到了这个时候,他俩已经不止是兵戎相见,而是用尽全力戳对方心窝,什么最能激怒对方,他们就说什么,因为以后就没机会了。
“怕什么!让他来呀!当着我的面咬才好呢!我能在死前看到你的相好现出原形,就是我最大的胜利!”胡清咬牙切齿道。
忍住!忍住!姚骞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自己气了敌人就如意了,绝不能让他牵着自己走。姚骞眨了眨眼,身体往后一拉,倏然放松了神态,语气也变得平和许多:“我嫌你脏!一个妓女苟合生下的玩意,就算穿的光鲜亮丽也是活在阴暗腐朽的臭沟里,一辈子看不到光亮的东西,到死也只能是进粪坑,被蛆埋!”
从前,姚骞是不屑于说这种侮辱人的话的,可胡清最看不开的就是他的身世,所以才不要命、不择手段地往上爬,越是站到人前,他心里的阴暗越盛,最终拉着那么多人一起下地狱。
“你闭嘴!”胡清被揭了短困兽犹斗,怒吼一声后气力明显不足,谁让他一个月没吃一顿饱饭呢,何忆言每回都是在鬼门关把他拉回来,又送过去,他能撑到现在全靠一口气憋着。喘息几下,他挑挑眉道,“你又好到哪去,连爹娘都不知道是谁的杂种,没准你娘比妓女还不如!”
扳回一成,姚骞心气顺了许多,靠着门柱扭了扭脖子,耸耸肩说:“我无所谓啊,我活的光明磊落轻松自在,不像你,活的不如阴沟里的老鼠!”
胡清最看不得就是这点,凭什么和自己出身差不多的姚骞却比自己活得好,身边那么多人拥护,要什么有什么!而那些人,没有一个会在自己和姚骞之间选自己,都在说姚骞的好。他曾经也真心想跟姚骞和平相处,但姚骞在看穿自己的野心后便不再真心以待,所谓的司令也是自己拿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换来的,还试图用江汉源监视、掌控自己,那他就不必讲什么道义了,成王才是硬道理,败寇那是命不好。
他想反驳,想捅姚骞刀子,可他实在被折磨的不轻,气急攻心,一开口便是一顿猛咳,呕出几口血来。
看到那摊落在破衣上的血,和之前的血痕融在一起,姚骞顿然觉得索然无味,叹口气说:“我知道你嫉妒我,可我给了你想要的一切,有名有利,有儿有女,有妻有妾!而你,依然不满足!”
胡清在江家庶妹生了孩子后,就在外面养了小的,他们都知道,本想劝阻他实行新国政府的一妻一夫制,但江家庶妹没让他们插手。“没想到,一个江家还不够满足你!”
“那是一个江家吗!那不过是江家的九牛一毛!他们看不上我,用个庶女打发我,还好意思说重视我!?咳——”胡清吼着又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