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连日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宴后饭气上涌,便径直回房歇息了。
刘星雨则踱入楚少羽房中,压低声音:“你看真姐待江兄,是否格外不同?今日议事,她目光好几次落在他身上。”
楚少羽语气肯定:“真姐心中始终是郑将军。江兄行事沉稳,与郑将军有几分神似,她许是因此生出些亲近感罢了。”他顿了顿,“郑将军镇守北疆多年,与真姐自幼相识,情谊深厚。前些日子郑将军负伤,真姐夜里还曾暗自垂泪。”
“江湖儿女虽不拘小节,但真姐对情之一字,向来执着。她既认定了郑将军,便不会轻易动摇。”
刘星雨哂笑:“你倒看得明白。我瞧着江兄对真姐也颇有好感,若真动了心,岂不棘手?”
楚少羽摇头:“江兄深明分寸,他与郑将军同属太子麾下,断不会逾矩。真姐心中亦有分寸,不会让此事横生枝节。”
刘星雨气道:“你呀,太过方正!难道不许人有七情六欲?真姐这些年为童家堡、为边关,活得像个铁人,若真遇上第二个知冷知热的,未必是坏事。”
楚少羽淡然一笑:“此事自有真姐定夺,你我操心无益。倒是明日行动,需再细细推敲,莫要出了纰漏。”
刘星雨一惊:“你可是察觉不妥?潘文安那厮绝非善类,肖大姐的笑也透着古怪,莫非有诈?”
楚少羽眼神微凝:“潘文安谈及克烈部时,言辞太过流利顺畅,倒似预先背熟的台本。还有那肖大姐,她腰间玉佩确是西辽样式,却少了常年佩戴的温润光泽,倒像临时寻来的道具。”
刘星雨讶然:“你是说……这两人在演戏?”
楚少羽沉声道:“方才席间,我瞥见肖大姐指尖沾着些许硫磺粉末。若破庙周遭真有火器囤积,她这等传递消息的眼线,怎会轻易沾染此物?”
刘星雨眼中寒光一闪:“如此说来,他们是想将咱们诱入破庙,再用火药一网打尽?好毒辣的计策!不过……咱们何不将计就计?”
楚少羽断然道:“胡闹!火药威力惊天,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岂能儿戏?”
刘星雨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让甄老先行探路,摸清火药存放点,再暗中剪断引线。届时反客为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岂不快哉?”
楚少羽拗不过他,无奈道:“罢了,你这鬼点子向来多。但切记,务必听从甄老号令,绝不可擅自行动!”
刘星雨大喜:“一言为定!定叫潘文安和肖大姐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时,敲门声突兀响起,潘文安的声音传来:“两位大哥可曾安歇?有件要事,需即刻告知二位。”
两人眉头紧锁,却寻不到推拒之词,只得让他进来。
潘文安堆起笑容:“方才想起一事,关乎明日行动成败,不敢耽搁,特来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