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刘星雨刀光一闪,窗棂应声而断!四人如离巢飞燕,接连纵入沉沉夜色。
身后,天丰堂的喧嚣追兵如沸,却再也追不上那几道融入浓稠黑暗、风驰电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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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家堡议事厅内,烛火在夜风中不安地摇曳,光影在三人凝重的面容上跳动。
童真一身染血戎装未卸,肩头渗出的暗红浸透了绷带。她率先打破沉寂,声音带着鏖战后的粗粝沙哑:“郑将军、韩先生,萧兀纳虽伏诛落马坡,然其主力仍在耶律洪麾下,虎视眈眈。童家堡眼下,不过喘息之机,危局未解。”
郑直一身玄甲如墨,面容如铁铸般刚毅,闻言沉声道:“将军力斩敌酋,已挫敌锋锐。然耶律洪狡诈多谋,西辽铁骑凶悍尤甚。大夏援军未至,这三五日,恐是生死关头。”
韩智良修长的手指无声地叩击着案几,目光胶着在摊开的舆图上,缓缓道:“耶律洪闻萧兀纳死讯,必挟雷霆之怒来袭。料他定会趁我军与萧兀纳部厮杀甫歇,元气未复之时,发动猛攻。当务之急,一需抢修加固城防,二需整肃堡内兵马,并协海狮、寻龙两帮之力,布下铁桶阵势。”
童真颔首,牵扯到肩伤,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韩先生所言切中要害。堡内粮草尚可支应半月,唯箭矢与伤药消耗甚巨。楚少羽他们往云中城采办,至今未归,吉凶难料。”
郑直浓眉紧锁:“云中城近来与西辽眉来眼去,恐生不测。我已遣一队精骑前去接应,但愿天佑。”
韩智良目光愈发深邃,从地图上抬起:“不止云中城。耶律洪按兵不动,恐在等两个契机——或是我堡内生乱,或是……他的援兵已至。童将军,堡内细作清查,不可有丝毫松懈。”
童真眼中寒芒一闪:“早已密布罗网。然……”她顿了顿,声音微沉,“单凭童家堡与两位之力,恐难久持。韩先生,太子殿下那边,可有后手?”
韩智良轻叹一声,烛光在他眼中明灭:“庙堂之上,掣肘重重,援军调动需时日周旋。然请将军切记,童家堡在,大夏反攻之基便在!眼下,唯有一个‘守’字!撑过这轮狂澜,便有转机!”
烛火噼啪一声爆响。三人目光交汇于跳动的火焰之上,那无声的沉重,远胜千言万语。厅内只余粗重的呼吸,与窗外呜咽的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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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影破空,骡车队卷起烟尘,加速穿过城门,消失在官道尽头。
刘星雨瞥了眼楚少羽,摇头苦笑:“这趟云中城,可真是步步惊心。物资没到手,反惹上天丰堂和姓王的瘟神,往后怕是难有清净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