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发现这在其他人眼里这似乎不仅仅是庆祝一场胜利。

就在杨明被大家疯狂庆祝的景象弄得有些疑惑而微微出神时，两只只温热、带着汗水的大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是刚刚拼满全场的队长维克托·桑切斯和亚伦·马丁，他们脸上混合着极度的疲惫和无法抑制的狂喜，眼睛亮得惊人：“杨明！坐在这里干什么？走！去向球迷致谢！这是属于我们所有人的时刻！你是我们能重返欧战的大功臣。”

“就是啊！快来！”

杨明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这股巨大的力量从座位上拉了起来，踉跄着被推向了那片沸腾的蓝白色海洋。

队友们互相搂抱着，大笑着，有的仰天长啸，有的跪地亲吻草皮。在队长有意识的带领下，所有球员和西班牙人队的工作人员都走向了场边，走向那些创造了这片奇迹之地的第十二人——他们的球迷。

越靠近看台，那声浪越是排山倒海。杨明被裹挟在队友中间，他能清晰地看到前排球迷脸上流淌的泪水，看到他们因声嘶力竭而涨红的脸庞，看到父亲将年幼的孩子扛在肩头，孩子的小手也努力挥舞着小小的围巾。一条巨大的横幅在他正前方的看台上展开，上面用加泰罗尼亚语写着：“感谢你们带回荣耀！欧洲，我们回来了！” 每一个字母都仿佛在燃烧。

就在这一刻，杨明的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滚烫的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那震耳欲聋的歌声不再是模糊的背景音，他第一次真切地“听”到歌词里蕴含的归属与热爱。“我们的呐喊，从胸膛迸发”——这呐喊此刻正从数万颗与他同频跳动的心脏里迸发出来，带着温度，带着力量，穿透空气，包裹着他。

他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款西班牙人球衣，正用粗糙的手背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嘴里还跟着大声唱着。那泪水里蕴含的，是漫长等待后的释放，是看到希望重燃的狂喜。杨明突然意识到，自己脚下的这片草地，自己身上的这件球衣，承载的远不止是90分钟的比赛胜负，而是几代人厚重的情感寄托。他的每一次奔跑，每一次触球，都牵动着这些最朴实也最真挚的心跳。

“杨！杨！杨！”

靠近杨明站立的看台区域看到他靠近，球迷开始有节奏地呼喊他的名字。不再是试探性的，而是充满信任、喜爱和感激的呐喊。这呼唤如同电流般击中了他。他不再是那个仅仅计算着球场得失的“冷静机器”，他成为了点燃这份巨大喜悦的一部分。球迷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感谢他，记得他初出茅庐时的惊艳，记得他逼平巴塞罗那的震撼，他们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认可和融入集体的渴望。

队友们用力拍打着杨明的肩膀和后背，将他更紧地推向看台边缘。队长维克托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大吼：“看到了吗，小子！这就是我们为之奋斗的东西！为他们！为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