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南宫离想起什么,立刻喝住他——
“不能跑——记住,从将军帐出去,再急也不能跑。”
“是,末将遵命。”
小副尉颔首,沉下一口气,将帐帘掀开,闪身出去。
当李眠关被沈岳从伤员所薅过来时,小公主正抱着昏沉不醒的人,颤着声期期艾艾的,一个劲儿地低低地抽噎着,把那身冷衣冷甲全打透了:“疯子,你醒醒,醒醒啊!呜呜呜……”
李眠关一个头两个大:“殿下,不哭了,不哭了……再这么下去,整个定北军大营都要被您给淹啦!”
女娃娃头发细细软软的,摸上去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万分亲人。可咋就这么爱哭呢?!
“呜呜呜……哇哇哇……”
小公主放声嚎啕,更起劲儿了。
沈岳跟李眠关小声嘀咕道:“师父,跟咳嗽一样,女孩子哭也不能这么压着劝,既没转移注意力,反而还让人家更委屈了。”
这是什么倒反天罡?徒弟也能教师父了?
李眠关简直气死了:“你行你来!”
沈岳张张嘴:“我也不行……”
“呃……没事……别哭。”
忽然,冷衣冷甲的人垂着头,翕动着苍白的唇,低低地闷哼一声。
女孩子娇滴滴的抽泣声一直在她耳边盘桓,嘤嘤嗡嗡,哼哼唧唧,就像只没了巢的小莺,又伤心又无助,闹心得很,到底没能让她直接厥过去。
“把我枪拿过来。”
“你……你这时候拿枪干什么?”南宫离盯着她吃力地抬起来的手,万分讶异。
今天有军事行动吗?
“敌人打来了,你们没听见吗?”
怀里人似乎疲累得很,蜷着身体,虚弱得几乎睁不开眼睛,黑漆漆的瞳仁却满是杀气。
夜空如洗,只有蛐蛐儿和稻蛙在风里欢唱。
李眠关暗叫不好,赶忙抽针:“坏了,将军这是出现幻觉了。”
苏唳雪微微抽动着,人已经烫成了火球,每一次呼吸都痛得浑身发颤,疼得几乎说不出话,喊杀声、叫好声,还有小丫头嘤嘤嗡嗡地啼哭声似乎都在老远的地方轰鸣着。她眼底一片茫然,摇摇晃晃地坐都坐不稳,瞧得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