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乾十年,人间四月。
衡山城的空气里都带着股不同寻常的热乎气。
刘正风要办“金盆洗手”大会的消息,早在半个月前就传遍整个江湖的各个角落:
——从岭南的茶寮到塞北的客栈,从蜀地的酒肆到中原的驿站。
各个江湖朋友都在议论纷纷,说书先生更是将其当成了新段子,说得唾沫横飞。
毕竟这年头,像刘正风这样当着衡山派二把手的身份,说要彻底退出江湖,实在是件新鲜事。
大会的地点就设置在衡山城中心的刘府。
这刘府原本就占地不小,为了举办这场盛会,前院特意拓出了能容下几千人的广场。
还在广场四周搭起了遮阳的凉棚,棚下摆着一排排八仙桌。
桌上早早备好了粗瓷茶壶和瓜子点心,安排得明明白白,透着股实在劲儿。
最先有动静的是五岳剑派之恒山派。
悬空寺里,定闲师太刚刚拆开刘正风派专人送来的烫金请柬。
她捻着信纸看了两遍,沉吟片刻,抬头对身边的弟子吩咐:
“通知各个同门,收拾行装,三日后下山。”
“衡山派刘师弟这个事儿,咱们得去撑住场面。”
弟子们应了一声,转身就去通知各房,寺里顿时响起一阵收拾包袱的窸窣声。
然而,没等恒山派正式动身,华山派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滴下了山。
岳不群穿着一身月白长衫,腰间悬着陨铁宝剑,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身后跟着宁中则和劳德诺,再往后是“华山十八剑”的大部分弟子。
加上随行的杂役、厨子,足有八百多人,队伍在山道上排了里把长。
他们脚程快,只用了两天就到了衡山城,成了第一个抵达刘府的大门派。
刘正风非常高兴,亲自在刘府门口迎接,见了岳不群老远就拱手:
“岳师兄大驾光临,刘某蓬荜生辉啊!”
岳不群轻捋长须,风度翩翩地笑着还礼:
“刘贤弟客气了,此番你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纷争,实乃大好事,愚兄怎能不来道贺?”
“衡山派已威名远播,如今你功成身退,想必往后更能清闲自在、羡煞旁人啊……”
刘正风把他们领到东跨院,这院子幽静、宽敞,自带一个演武场。
院里的老槐树底下还摆着石桌石凳,显然是特意挑的好地方。
往后几天,东跨院里就没断过练剑声,“唰唰唰”的剑风混着弟子们的呼喝。
听得隔壁院子的人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