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王浆的琥珀色结晶在岩浆里沉浮,坦贝肯赤脚踏过沸腾的硫磺池,足底符文被灼烧成焦黑的星图。
观众席第七排的哭脸面具女人突然撕开羊皮卷,十四年前岩语者灭族的画面从星图中倾泻而出——襁褓中的盲童被母亲塞进蜂巢,蜂蜡封住双眼躲避追兵的魂火窥探。
"还剩二刻钟!"
宙斯的雷矛刺穿血月,阿瑞斯战甲缝隙渗出的金血突然凝固。
坦贝肯的兽牙项链迸裂,莫罗斯新生的蜂巢纹甲壳裹住主人,岩瞳兽的尾刺扎入少年脊椎,将地脉之瞳的银光逼成实质化的锁链。
锁链另一端拴着祭坛第七根梁柱。
坦贝肯的指尖触到梁柱裂痕深处封印的岩语者灵髓,十岁那年的记忆如熔岩倒灌——暴雨夜蜷缩在蜂巢岩洞,他用蜂蜡修补漏雨的缝隙,地心灵髓在陶罐里发出萤火虫般的微光。
此刻灵髓正沿着锁链注入他的瞳孔,母亲哼唱的岩语者战歌在耳畔炸响:"地脉是母亲的脐带,痛楚是觉醒的胎动......"
阿瑞斯的战斧劈到半空突然迟滞。
暴君熔金色的瞳孔里,坦贝肯后背的刺青正在舒展——那并非岩语者长老的图腾,而是蜂巢结构的星砂脉络。
少年沾满蜂王浆的手指按在梁柱裂痕处,二十年陈酿的琥珀液体竟将弑父诅咒凝结成冰晶。
"你居然......"
阿瑞斯的声音首次出现裂纹。他胸甲上的十字裂痕突然涌出岩蔷薇,花瓣上浮现出弟弟赫拉克勒斯七岁时的画面:瘦弱的男孩蹲在战神祭坛角落,用蜂蜡雕刻小马哄发烧的哥哥开心。
坦贝肯的盲眼淌出血泪。
莫罗斯的尾刺在地面划出蜂巢阵图,岩浆顺着纹路逆流回地脉。
观众席最高处的星铁眼球逐个爆裂,流出的不是脑浆而是琥珀色蜂王浆——那是母亲们被屠杀前封存的最后馈赠。
"还剩一刻钟!"
宙斯挥动雷矛引发地震。阿瑞斯突然单膝跪地,战斧"赤烬裁决"插入岩层试图稳住身形,斧柄却开满岩蔷薇。坦贝肯踉跄着扑到暴君面前,蜂王浆结晶在他掌心重组成陶罐——罐底刻着赫拉克勒斯的名字。
阿瑞斯的熔金瞳孔骤然收缩。
少年染血的手指抚过陶罐刻痕:"您弟弟......也喜欢蜂蜡的味道?"
战斧上的黑炎突然熄灭。暴君战甲内传出幼兽呜咽般的声响,封印在脊椎战纹中的记忆喷涌而出——赫拉克勒斯被混沌神族刺穿心脏时,手里还攥着给哥哥雕的岩蔷薇。
莫罗斯突然发出预警嘶鸣。
坦贝肯的地脉锁链被宙斯的雷矛斩断,观众席三千盏魂灯同时炸裂。
哭脸面具女人的羊皮卷浮现出最终预言:蜂王浆罐将在倒计时归零时融化,释放岩语者灭族之夜封存的弑神毒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