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木桌上的左手，指节猛地收紧，刮擦着粗糙桌面发出微不可闻的“嘶”声。

他强行遏制住回头望向门口那处空白的身影的冲动，胸膛起伏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那口气沉重得如同吸入了冰冷的铅块。

他缓缓抬头，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在帐内每一个将领的脸上缓缓扫过——有人焦躁不安的手指捻着军服扣子；有人眉头紧锁，手紧紧按在腰间刀柄上；有人佝偻着背，眼神躲闪；几个新面孔脸色苍白，嘴唇紧抿。

“刚才说到哪里了？”华逸开口，声音刻意拔高，努力维持着一贯的沉稳，但那平稳之下，细听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布莱克按兵不动……”他说话时，身体坐得更直，右手自然垂下，无意中掠过桌面下方粗糙的木板边缘——指尖在桌腹下方的一处接缝处，触碰到了一小片湿冷粘腻的、如同蛛网般的残留物，冰冷刺骨。

他面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仿佛只是在整理思绪停顿片刻，甚至目光都没有偏移一分，依旧落在正前方的阿伦脸上。只有那搭在桌下的右手食指，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指尖残留的冰冷触感如同跗骨之蛆。心跳在胸口沉重地擂鼓，每一次鼓动都撞在紧绷的神经上。

帐内众人的议论声再次响起，嗡嗡的，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虑和寒意，盖过了远处那越来越沉重如闷雷的脚步声。

唐羽的身影撞开沉重的城门，踏上海森堡内城墙冰冷的石阶时，刺骨的冷风裹挟着一种金属部件过载发热的焦糊气味迎面扑来，令人作呕。

那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巨鼓擂动地面，通过脚下的石阶清晰传来，一下下震动着膝盖骨。他奔进城门楼下的控制室，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铰链摩擦声。

控制室一片狼藉，齿轮碎片散落满地，几处关键的控制节点裸露着断茬的电线，闪烁蓝紫色危险的细密电火花，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

空气里混杂着绝缘烧焦的刺鼻臭味和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气息，像是腐坏的铁锈。

“防御系统……”唐羽巨大的拳头猛地砸在冰冷的金属控制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的脸瞬间因为极度的惊怒而扭曲，双眼赤红：“被彻底破坏了！”他瞬间明白敌人不仅在战场上，在内部捅来的刀更快更致命！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巨大的青龙断浪刀甚至来不及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