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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华德…看出了我心底的煎熬,”
想起自己的丈夫,玛丽亚的声音陡然柔和下来,柔软的暖意在心中流淌,
“他主动提出把安安接到我们身边来。”
“他向我保证,他会对安安一视同仁,会尽他所能给予安安与布鲁克、格洛丽亚同等的待遇。”
那一刻,玛丽亚就已经被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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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玛丽亚的语气变得复杂,混合着感激与一丝后怕,
“他专门找了非常专业的侦探,去深入调查、接触了安安小姑的夫家……”
“…也全面评估了安安如果继续留在那边生活的……前景。”
玛丽亚停顿了很久,
“评估的结果…不太坏,但也很不好。”
这份调查彻底击碎了玛丽亚心中所有的犹豫。
她坚定了要接顾安来美国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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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亚酸涩一笑,对着电话那头倾诉道:
“卡尔,我永远也忘不了安安落地美国的那一天。”
当她终于在机场接到阔别多年的儿子时,
俊秀的少年看似镇定从容,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的拘谨、不安却清晰可见。
“My baby,my sweetheart,妈妈想死你了!”
玛丽亚忍着心酸,热情地拥抱、亲吻自己儿子。
她试图用最热烈的笑容、最夸张的语言,来消散两人之间的疏离。
总算,安安紧绷的肩膀慢慢松弛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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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踏入希尔家后,她的儿子整个人再次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晚餐时分,这种无声的煎熬达到了顶点。
安安使用着筷子,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餐桌上的其他人。
他观察着他们如何使用刀叉、如何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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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一份份包装得一丝不苟、显然精心准备的礼物被拿了出来。
安安双手捧着礼物,动作拘谨地递向霍华德。
眼神里没有丝毫孩子气的期待或炫耀,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忐忑和一丝近乎卑微的讨好,仿佛在无声地祈求:
请收下,请…喜欢它,请…不要讨厌我。
那一刻,玛丽亚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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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回到主卧。
在玛丽亚的泪眼婆娑中,霍华德揉了揉眉心,再次拨通了心理咨询师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