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

毕竟大家都知道：这城主府颁了新法，普通百姓若非行恶，便不可无故欺压。

——但只有一个人没有让开。

林昭嘴角一勾，站在路中央，抱臂看着女子奔来，没有丝毫要挪步的意思。

下一秒——

“砰！”

女子猝不及防撞上了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咳嗽两声，看上去脸色发青。

她抬头一看林昭的衣服，再一看他腰间的宗门令牌，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仙、仙长……”她连忙跪了下去，抱着孩子连连磕头，声音都在发抖：

“我不是故意的，我家孩子忽然喘不上气，脸都紫了，我是急着送他去温大夫那儿，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

林昭低头看了眼被她撞得有些褶皱的衣角，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慢条斯理地蹲下身，一把拎起那孩子的后领，像拎一只脏东西似的，眯眼冷笑：

“晦气。”

小孩还在喘，眼珠子翻白，整个人像只小鸡仔一样，被他一手拎着衣领提在半空。

女子脸都吓白了，几乎要晕过去：“不要——仙长，他还小，您要惩罚就冲我来，别动他，求您了……”

林昭像是没听见似的，微微抬起手，一股淡淡的灵力在掌心汇聚。

“孩子犯错，当然要由孩子承担。”

女子脸色惨白，连连磕头，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仙师，求您饶了他，他还只是个小孩，他真的不懂事，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撞了您，您要惩，就惩我一个人吧！”

林昭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哼一声。

“你这样的贱民，也配替人受过？”

说着，那只灵气涌动的手掌，眼看就要落下。

女子浑身发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一边磕头一边哭喊着哀求。

就在这时，她手一抖，忽然摸到了挂在脖子上的那根细绳。

——那里，挂着一枚小小的黑色哨子。

这是那天新法发布后，每户发的“警哨”。

据说，只要吹响哨子，就能召唤执法队前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拽下来，放在嘴边，用尽最后一口气——

“嘘——！”

哨音清脆，穿过街巷，直直钻入人耳中。

街上霎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纷纷转头朝这边看过来。

林昭微微皱了下眉，低头瞥了那满脸泪痕的女子一眼，语气不屑：

“哨子？你真当有人会为了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