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时呼吸骤停——冯御尘后颈不知何时趴着只透明蛊虫，正将金芒染成墨色。

河面突然炸开滔天巨浪。

大祭司踏着具浮棺飘然而至，枯指间缠绕的银丝控制着数百具青铜尸。"好个时空秘术。"她阴恻恻笑着撕开祭袍，露出心口与冯御尘如出一辙的金色蛊纹，"可惜你们逃不出母子蛊的感应。"

冯御尘猛地将何芷烟推离战圈。

他斩断的那截衣袖下，蜿蜒的蛊纹已蔓延至腕脉："原来二十年前冯家灭门案，是贵教的手笔？"

"错！

是你父亲自愿成为蛊王容器。"大祭司癫狂地扯开衣襟，遍布疤痕的胸膛上，双生蛇图腾正咬住金色蛊纹，"就像你现在自愿献祭......"

话音未落，玄铁鞭已卷着硫磺水泼向银丝。

何芷烟踏浪而来，鞭风在岩壁刻下深痕："他的命由我不由天！"暗河突然倒卷成旋涡，那些被操控的青铜尸竟调转方向扑向大祭司。

冯御尘趁机捏碎腰间玉珏。

青光炸开的瞬间，何芷烟看见他眸中流转的星图与回溯时见过的玉佩纹路重叠。

某种可怕的猜想尚未成形，青年已揽着她坠入突然出现的暗道。

"咳咳...这是用冯家血脉开启的密道。"冯御尘咳着金血在石壁某处按下掌印，蛊虫在他皮下拱动的痕迹触目惊心，"但只能维持半刻钟。"

暗道外传来青铜尸啃噬结界的声音。

何芷烟撕开他染血的衣襟，瞳孔猛地收缩——那金色蛊纹竟与她回溯时看到的蛇形玉佩完全契合。

记忆如惊雷劈开迷雾：三年前凶手袖口的蛇纹缺少的正是蛊纹这部分！

"原来如此..."她突然冷笑，指尖凝出冰刃抵住冯御尘心口，"你们冯家世代镇压的蛊王，就是西域三十六国信奉的战争之神？"

青年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胸膛，蛊纹在掌心下剧烈跳动："现在它是你的了。"

地动山摇的轰鸣中，暗道开始崩塌。

何芷烟正要发作，突然被冯御尘扑倒在地。

一道青铜锁链擦着发梢嵌入石壁，上面缠着的半幅羊皮卷轴哗啦展开——

泛黄的画卷上，九盏青铜灯环绕的祭坛中央，赫然立着与何芷烟容貌相似的女子。

她手中长剑挑着的，正是大祭司此刻戴着的人皮面具！

石屑簌簌落在羊皮卷轴上时，何芷烟腕间冰刃已凝成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