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地道里那具青蛇缠绕的尸体,死者怀里的"宁"字玉佩,还有胡护卫临死前那句"宁王爷要见血"——原来宁王的阴谋,早从地下暗河漫到了金銮殿上。
"刘将军。"她抬头,"您带三百精兵去朱雀街,把宁王府的粮车掀了。
就说有人举报粮里掺沙,闹得越大越好。"
刘将军眼睛一亮:"好!
宁王府这月刚接了户部的军粮生意,要是闹起来,他得花三天时间去大理寺解释!"
"白璃。"沈清欢转向闺蜜,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绣绷,"麻烦你改改我们的脸。
王公公宫里的旧宫女牌还能用吗?"
王公公忙点头:"能用!
老奴早备下了,是去年病殁的洒扫宫女春桃的牌子。"
秦侍卫突然按住腰间剑柄:"我护你们进去。"
"司墨..."沈清欢看向草堆里的人,他的唇色已经从青灰转为乌紫,"他留在这里,有刘将军的人守着,最安全。"
子时三刻,沈清欢跟着王公公穿过御花园的月洞门。
她裹着灰布裙,发髻上别着根断齿木簪,白璃扮作小太监跟在身后,秦侍卫则混在巡夜的羽林卫里。
寒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上一世她到死都没进过宫,这一世却要带着琵琶,在龙椅下翻起惊涛。
"前面是储秀宫偏殿。"王公公小声道,"宁王世子的外室住在里头,昨日有小太监看见她往御书房送了碗甜汤。"
沈清欢的手按在琵琶上,琴弦在掌心微微震颤。
这是天音琵琶的预知能力要发动了——每次使用,她都会听见三日后自己的心跳声,像擂在骨头上的鼓。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周围人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左侧廊下扫雪的老太监,恐惧像团黑雾裹着他,他的手指在袖中攥着半块虎符;
储秀宫窗下的宫女,眼眶发红,面上是强撑的平静,她的鞋底沾着御药房的朱砂;
最浓烈的情绪来自前方垂花门后,那是种近乎癫狂的兴奋,像淬了毒的蜜——是宁王世子!
"春桃,发什么呆?"王公公扯了扯她的衣袖。
沈清欢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到储秀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