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墓砖"哗啦"坠落,砸出个半人高的坑。
护院举着火把凑近,照见门环下细如发丝的铜丝——触发机关的索线。
墓道里霉味更重。
他们沿着刻满云纹的墙壁走了半柱香,终于在最深处的石室内,看见一面刻满符咒的青石碑。
苏瑾怡借着火把光,将碑文拓在随身携带的皮纸上。
她的指尖拂过"以龙裔心祭阵,血月当空时可得长生"的刻痕,后颈泛起凉意——这和《玄门秘录》里的阵图,竟完全吻合。
"收工。"柳先生催促,"若被人发现我们夜闯皇陵......"
话音未落,墓道外传来铁器相撞的脆响。
苏瑾怡的骨刀"唰"地出鞘,护院的刀也跟着亮了。
她贴着墙壁摸过去,听见有人压低声音骂:"那小娘们儿不是在府衙吗?
怎么会来这鬼地方?"
是周侍卫的声音。
苏瑾怡心头一紧——赵统领的副手,最擅长追踪。
她回头对柳先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石碑后的暗阁。
等四人挤进暗阁,周侍卫的火把光已照进墓室。
"奇怪,拓印的痕迹还新着。"周侍卫的脚步声在石室内转圈,"难不成人还没走?"
苏瑾怡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石壁上。
她摸出怀里的翡翠,断口处的血痂蹭着皮肤,像在提醒什么。
直到周侍卫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柳先生才擦了把冷汗:"快走,这地方不能久留。"
月上柳梢时,苏瑾怡抱着拓印的皮纸冲进书房。
烛火被穿堂风掀起,在符咒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她铺开纸,用骨刀比划着纹路——和林夫人裙角的红莲,果然分毫不差。
"苏姑娘!"
窗棂外忽然传来靴底刮过青石板的轻响。
苏瑾怡反手抓起骨刀,刀尖却在看见来人时顿住——张校尉的盔甲上沾着泥,腰间的佩刀还滴着水,显然是从护城河方向赶过来的。
"黑莲教的船今夜要过通济桥。"张校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们往棺材里塞了火药,打算炸桥嫁祸给您。"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焦黑的木板,"我在码头捡到的,这是沈知县家船行的标记。"
苏瑾怡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三日前沈知县在公堂上拍桌骂她"妖女",想起林夫人昨夜说"知道太早会要命"时的笑——原来他们早就在布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