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着雨珠腾起,映出蒙面人耳后暗红的刺青——赤焰,像团烧得蜷曲的火焰。
萧鸣的剑"嗡"地出鞘,剑尖挑起一片雨帘:"赤焰盟,三年前在南境屠过三个村庄的流寇。"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混着雨声灌进苏瑾怡耳中,"他们向来只图财,这次......"
"是冲我来的。"苏瑾怡打断他,目光扫过后堂方向——那里有个刺客正蹲在窗下撬锁,动作轻得像只夜猫。
她摸出袖中的骨刀,刀柄刻着的"苏"字硌着掌心,"去后堂,别让他们碰书房的东西。"
萧鸣的剑穗在雨中晃了晃,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她鬓边的翡翠微微发烫。
苏瑾怡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忽然想起方才在书房,他颈后的胎记和柳先生说的"暗卫"分毫不差。
暗卫,护着先皇幼子的暗卫,而萧鸣是二皇子......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平安扣,半片翡翠硌得掌心生疼。
前院的喊杀声突然拔高,苏瑾怡低头,见两个禁军被刺客逼到墙角,短刀已经架在脖子上。
她反手抽出骨刀跃下钟楼,落地时溅起一片水花,刀锋划开最近的刺客手腕——血珠混着雨水落在青石板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都退到我身后!"她旋身踢飞一把砍来的短刀,余光瞥见东角门方向,王七带着禁军举着拒马桩冲过来,将刺客的退路堵了个严实。
可后堂那边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她心头一紧——那是她用来装骨片的瓷罐,碎了。
等她冲进后堂时,萧鸣正背对着门,剑尖挑着个刺客的下巴。
刺客的蒙面布被划破,露出半张青肿的脸,耳后的赤焰刺青还在渗血。"谁派你来的?"萧鸣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剑尖微微用力,血珠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刺客突然笑了,嘴里溢出黑血:"苏仵作,你以为查得出血咒的秘密?
等赤焰烧到你床前......"话没说完,头一歪断了气。
苏瑾怡蹲下身翻他的衣襟,摸出半块青铜虎符——和周侍卫腰间的那枚一模一样,虎尾处缺的金漆位置都分毫不差。
"是赵统领的人。"她捏着虎符站起身,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萧鸣的剑上,泛着冷冽的光。
他的衣襟被划破一道口子,露出锁骨处淡粉的新伤——是方才替她挡飞镖时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