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升盯着他看了几秒,点头嗯了一声,将糖葫芦递给他,“以后要更加努力,晓得不?”
“嗯嗯,要的要的。”小丁豆嘴里塞着一颗山楂,含糊不清的答道。
咬破糖衣,甜的发腻,可在吃到山楂时,又变得酸涩起来,两种背道而驰的味道混在一起,不断刺激着老板的味觉。
他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不喜欢糖葫芦……
味道…很怪。
眼眶越来越酸,伴随着湿湿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张瑞山。】
这一次,张瑞山却没有回应他。
苍老枯瘦的手掌拂在脸庞,轻轻擦去眼泪,张景升缓缓蹲下身,目光怜爱的望着自己的孩子。
“你出生的时候,下了很大一场雪,我在门外等着你的母亲,景瑞啊最怕疼,可她生你的时候却一声不吭,直到一声婴儿啼哭,她才叫我滚进去,让我看看你。”
“我第一次为人父,你那时特别小,眉目清秀很像你母亲,我还以为你是个女孩儿,就想取名为瑞雪,景瑞直接踹了我一脚,让我好好看看,我这才稀里糊涂的发觉你是个男娃娃,我问她,取什么名字好。”
汗湿的头发贴在张景瑞脸颊,她躺在木榻上,轻轻逗弄着小婴儿的手,小小的只能握住手指,她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转过身,嫌弃道:“送走吧,送你的训练营去,别让我再看见……”
张瑞升握紧拳头,睁着干涩的眼睛,盯着这小婴儿,根本不舍得眨一下眼睛,他轻轻抱起孩子,像个石墩子站了好久,直到本家人来催,才转过身踏出去。
风雪太大了,门吹得嘎吱作响,竟压过了一位母亲的不舍的呼喊,张景瑞赤着脚跑到雪地上,看着那不断远离的身影,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张瑞山!”
“他叫张瑞山!”
张景升脚步一停,身体不住的颤抖,站在风雪中,不住的哭泣。
“像山一样……不可撼动,不会难过、受伤……”
继承者这种身份就像是一种诅咒,从出生起就不再是他,担下所有沉重的枷锁,不可以流泪,不可以后退,不可以回头看,不可以死亡,一代接一代的张起灵要带着所有人的希望爬上去,要破茧而出,而最后还要亲眼看着所有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