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张起灵低声问出那个致命问题:“你是谁。”
一个人,能给他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吗?
身下的人分明是张瑞山的模样——同样的轮廓,同样的眼神,行为举止分毫不差。可那个张瑞山的气息却陌生得令他发冷。
他观察半月。
直到今夜,那股隐秘的熟悉与依恋才重新浮现。
上次拿着禁书时,族长还懵懂得像张白纸,如今却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性欲发泄很正常”这种话。
张起灵眸色沉了沉。
他故意激怒族长,亲眼见证—那种近乎疯魔的打法,摧枯拉朽的压制,每一招都裹挟着碾碎一切的狠劲,绝非族长素日克制的风格。
—你是谁?
张起灵无法想象,这个从出生就开始照顾他的人,为他人生起了开头,贯穿他所有的人,是假的。
任何信息都不知道,可能他的样子,他的名字,他的一切的一切,完全不知道。
这不公平。
“我是谁?”老板突然轻笑,“这个问题,你九岁那年半夜发烧,揪着我衣角问过一模一样的。”
他的指腹精准地按在第三节脊椎的凸起处,那是当年在泗州古墓,少年为护住乐风,将自己当成肉垫重重撞上石棺留下的旧伤。
张起灵的身体猛地僵住。
“乐风...”
“这名字取得是随意了些。”老板望进他泛红的眼底时,轻轻叹息,“不过...”
“我们扯平了。”
主动爆出乐风,总比他老底掀干净要强,虽然是暂时压住他的怀疑,并不是长久之计,但也足够。
张起灵手指深陷他腰际,指节发白,眼底暗潮翻涌,喉间压着未出口的质问。
下一秒,颈侧贴上温热的触感——身下人突然伸手环住他,力道不重,却让他浑身绷紧的肌肉骤然一滞,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张映诺。”老板扣住他后颈,声音低而冷,“我容你这一次。”指尖微微施力,“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
少年偏头,目光落在他唇上,缓缓逼近。
身下人眉心一蹙,突然扯住他的头发,收紧五指:“不准咬我。”
张起灵:“……”
温室中,水雾氤氲,青年湿透的白衣紧贴肌肤,透出底下玉色的胸膛。水珠顺着脖颈滑入半敞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