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陆建勋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眼尾还泛着病中的潮红。
可那声带着鼻音的呼唤还没说完,一道修长的身影就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
张起灵立在床前,手中端着的药碗冒着腾腾热气。
浓重的苦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陆建勋顿时屏住呼吸,抓着锦被的手一抖。
哗啦!整个人瞬间缩进被窝,裹得活像个蚕蛹。
只留下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还露在外面,随着他装死的呼吸轻轻颤动。
终究还是被那大猫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陆建勋整个人被圈在对方臂弯里,像只被拎住后颈的兔子,连扑腾的余地都没有。
他仰着烧得通红的脸,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哀求,可张起灵全然不为所动,药匙稳稳抵在他唇边。
第一口药汁刚沾舌,陆建勋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苦味在口腔里炸开的瞬间,他猛地往张起灵颈窝里钻,“太苦了!我不要......小哥......”手指死死攥住对方的衣襟,“你尝尝......真的喝不下去......”
发顶突然落下温热的触感。张起灵的手掌顺着他的脊背缓缓抚下,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可另一只手却不容抗拒地又舀起一匙汤药。
“最后一勺。”
陆建勋整个人都蜷进了张起灵怀里,额头抵着他的锁骨,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腰身,像是要把自己嵌进去似的。
药碗里升腾的苦涩气息让他本能地屏住呼吸,连发梢都透着抗拒。
“......太苦了。”
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来,带着点委屈的颤音,“比上回的还苦......”他仰起脸,眼尾泛着泪花,睫毛湿漉漉地黏成几簇,“小哥......”
那声调九曲十八弯,偏生抱着人的力道半点不松,反而收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躲过那碗要命的汤药。
张起灵忽地低头逼近,那双古井般的眸子直直望进他眼底。
陆建勋被这目光钉在原地,后颈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他立刻松开攥着衣襟的手,乖觉地就着对方的手抿了一小口。
药汁刚滑过舌尖,整张小脸就皱成了包子褶,却愣是没敢吐出来。
“一、一勺了......”他含着药含混不清地讨饶,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哀求,活像只被捏住后颈皮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