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勋:“老板,咱可不能乱学,那些个话本戏文少看,汪渊那厮......更学不得!”
老板认真听着。
说来也奇,这几日汪渊不知招惹了谁,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前几日撞见时,那张俊脸都快看不出人形了。
他只瞥了一眼那身伤,淤青、骨折,处处都透着股熟悉的狠劲儿。
还能是谁,张家人呗。
少年呆坐在地上,最后直接躺了,闭上眼开始数羊,呼吸渐渐均匀。
阿福端着托盘正要送热牛乳进来,推门却见,他家少爷单薄的身子蜷成小小一团,整个人都陷在那件藏蓝长衫里。
鼻尖正抵着衣领,像只被遗弃的幼兔,可怜兮兮地团在主人留下的衣物上。
他呼吸一滞,慌忙别开眼。
少爷这是......把整颗心都赔给那个姓张的了啊。
酸涩与怒意顿时涌上心头。那混账东西,竟敢就这样抛下他家少爷!
阿福既盼着那人永远别回来,又见不得少爷这般失魂落魄。
最终只是轻手轻脚地,将滑落的绒毯盖到少爷肩头。
厦门的夜风里,张起灵忽然驻足。
他眉心微蹙,蓦地回首望向北方的夜空,眼眸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张九日不清楚族长问的人是不是大祭司,最后他忽然问了句:“族长,你还记得乐风吗?”
这个深藏心底百年的名字脱口而出时,连他自己都怔了怔。三次天授洗去了太多记忆,唯独“乐风”二字,像刻在骨子里的印记。
“我知道这话荒唐。”张九日声音发紧,“年代久远,许多事都模糊了...但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乐风是大祭司。”
张起灵瞳孔一缩,那些被时光冲散的碎片正在重组,陆建勋偶尔流露的习惯,熟悉感,还有...那双含着笑却永远看不透的眼睛。
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不得不怀疑,又让他不敢确认,所以他才来了厦门。
张海客和张海琪应当是熟知内情,这里或许藏着,他想要的答案。
……
陆建勋换了一件颜色稍浅的淡蓝长衫。
阿福见他这身打扮,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少爷若是穿一身黑衣短褂,配上武服缠腕带,那必定是要去做些危险勾当。
每次回来虽看似无恙,但阿福知道,不过是黑色衣物不显血迹罢了,少爷这是怕他担心。
自打初到长沙时穿过那件月白色长衫后,陆建勋便鲜少这般打扮,整日里不是黑色就是灰色,浑身透着股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