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着无菌服,眉眼间凝着层薄霜。
她俯身调整点滴,声音平静得近乎机械:“11号,我叫惠清纪雪,是这里的研究员。”
“面部损毁,内脏破裂,本该被解剖处理,但你的血液有特殊反应,所以我替你做了手术。否则,你连第一晚都熬不过。”
陆建勋怔怔地望着她。
她刻意用生硬的中文说着这些,语调冰冷,却让他眼眶发烫。他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后,压低声音问:
“……黑黑?”
那个用黑布蒙着脸的“神秘人”,原来是她。
医生的动作骤然一滞。
她的目光在少年脸上短暂停留,又像被烫到一般迅速避开。
陆建勋下意识伸手,指尖刚触到她的袖口。
“啪!”
一记狠厉的甩手,他的手腕被重重打开。少年茫然抬头,却见女人突然欺身逼近,五指如铁钳般扣住他的肩膀,将他狠狠按回病床。
“陆小少爷。”她俯身凑近,呼吸喷在他耳畔,声音压得极低,语气发狠,“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肩上的力道又重三分,指甲几乎要嵌入皮肉。
“你知不知道——”她的声音突然发抖,“你差点就...死了。”
陆建勋眨了眨眼,扯出一个笑。
——好疼。
脸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烧着,疼得他眼眶发烫,几乎要沁出泪来。
“姐姐,我这不是没死嘛。”他故作轻松地说,声音却哑得不成样子,“你看我......”
话突然卡在喉咙里。
他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脸上的伤疤,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是不是很丑?”
女医生的呼吸一滞。
少年半张脸都被狰狞的伤疤占据,从眉骨到脸颊,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横贯而过,缝合线像蜈蚣般扭曲盘踞。
可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清澈的,倔强的,像黑夜里的星子。
她喉头发紧,半晌才挤出一句:“......不丑。”
陆建勋看着她直起身,医用器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动作很快,快得有些刻意。
直到她平复了心情,动作缓下来,他才开口:“我的血...究竟怎么回事?”
女医生手中镊子在空中停顿了一瞬。“训练营的每日配餐...”她的声音像被滤过,“不过是暂时可以保你们一命,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特殊血液的人,是保命符,也是……”
“活体样本。”陆建勋接住她的话,语气出奇的平静,“时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