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人身体剧震,被这股反噬之力冲击得猛地一个踉跄。
他勉强稳住身形,最后瞥来的那一眼中,终于不再是戏谑,而是染上了一丝深意。
没有丝毫犹豫,他转身便欲遁走。
然而,老板不打算放他走,他无需移动半步,强悍的精神力已然化为无形的锁链,隔空牢牢“握”住了那柄飞出的骨刀。
它悬停半空,刀尖微颤,发出嗜血的嗡鸣。
下一瞬,在老板精神力的掌控下,它再次化作一道索命寒芒,以更刁钻、更致命的角度,朝着逃遁的背影,疾追而去。
就在那柄被精神力驱动的骨刀即将洞穿目标背心之际——
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鲁莽地闯入了战局核心。
是陈皮!
那逃遁之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手臂闪电般探出,一把将懵然无措的陈皮粗暴地拽至身前,充当了最直接的人肉盾牌。
“啧!”
一声极轻微的咬牙声,从老板口中溢出。他眼中理智没有丝毫动摇,但掐断精神连接的意念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决绝。
仿佛有无形的弦被瞬间斩断。
那柄悬于空中、带着必杀之势的骨刀,沉重地坠落在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而利用这转瞬即逝的阻滞,那个与老板面容相同的人,彻底融入阴影,消失无踪。
大厅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只有浓重的血腥味、精神冲击残留的灼烧感和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在空气中弥漫。
“撕拉——!”
刺耳的电流声突兀响起,惨白的顶灯一盏接一盏地挣扎着亮起,光线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无情地照亮了这片狼藉的战场。
碎裂的器物、翻倒的桌椅、地上尚未干涸的暗红痕迹,以及众人脸上或惊魂未定、或凝重如铁的复杂神情。
陆建勋站在最前方,距离混乱的中心最近。
他紧抿着唇,脸色苍白。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刚刚死里逃生的陈皮,却仿佛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
他的视线穿过狼藉的大厅,死死钉在陆建勋那张冷峻的脸上,嘴唇颤抖着:
“兔……兔子……?”
陆建勋的目光落在刚刚死里逃生、神情还带着茫然的陈皮的侧脸上。
他眉头一拧,眼神混杂着气恼、担忧,甚至一丝……无可奈何,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作一句压低了嗓音、带着点咬牙切齿: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