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剧痛，至少没有立刻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物理疼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灵魂层面被硬生生剜去一块的“空洞感”。仿佛维系他存在根基的某样东西，被粗暴地连根拔起。

视野瞬间变得一片血红，随即右半边的世界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冰冷粘稠的黑暗。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洪流顺着被剜开的眼眶，疯狂倒灌进他的大脑、他的四肢百骸，将他的意识、他的存在本身都冻结、碾碎。

他能“感觉”到，那只手甲中，正握着一颗温热的、还在微微搏动的东西——那是他的右眼！

眼球后方似乎还连接着无数细密、闪烁着微光的能量丝线，此刻正被那冰冷的手甲无情地切断、吸收。

【回溯的右眼已被剥夺】

【召唤师受到重创】

【时神在悲鸣……】

一行冰冷、非人的文字信息，如同烙印般直接刻印在他的意识深处。

这不是声音，不是视觉，而是纯粹的信息灌输，宣告着残酷的事实。

时间凝固的状态在这一刻徒然解除。

“呃啊——！！！！”迟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终于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林步歌的全身。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猛地向后弓起，双手死死捂住血流如注、只剩下一个恐怖空洞的右眼眶。

粘稠温热的血液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掌、衣袖，顺着指缝汩汩涌出，滴落在冰冷的金属甲板上。

“主上！”暗杖的怒吼终于爆发出来，枪口瞬间指向舷窗外。

但那里，除了缓缓平复的空间涟漪，空无一物。

幽月脸色惨白如纸，她看得比暗杖更清楚，那不仅仅是空间能力……那是直接干涉了时间流！

她猛地扑到林步歌身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撑住！你到底是惹到了什么怪物！你还不能死！”

驾驶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魄散，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抓住操纵杆，让颠簸的渡鸦号没有失控坠落。

舷窗外，那片凝固的战场也恢复了动态。

黑面斗篷男依旧悬浮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

他那只刚刚剜取了林步歌右眼的手，此刻正随意地垂在身侧。

三条疤痕构成的面具转向虫群战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