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蒸汽机需机油润滑，人类社会亦需要某种媒介协调各方关系、弥补制度缺陷。

人情世故便扮演了这一角色，促使社会高效运转，防止因个体利益冲突而陷入停滞。

张东已站上更高层次审视这个世界，洞悉其运行法则。

“假设他人对你冷脸相对，言语不当甚至刺耳，你会主动与其交往吗？”张东笑着问颜寕。

“不会！”颜寕摇头。

“反之，若对方善解人意，言辞得体且态度友善，你是否更倾向于与其互动？”张东追问。

“确实如此！”颜寕点头。

张东说道：

“这便是人情世故的功能，为达成目标服务。

当然，这个体系中总有少数人恶意刁难，借此炫耀虚荣或地位。

但归根结底，这是人的行为问题，而非人情世故本身的过错。

如同你造出一把工具，工具本身无罪，关键在于使用者如何应用。

我们应批判的是那些滥用者，而非人情世故本身！”

“同样是人，有人借人情世故成就伟业，造福众人；也有人滥用它来害人，谋取私利。"

“然而整体而言，它确有存在的意义，试图完全消除它是不现实的，也无必要。

若我们因此受限，只需调整自身位置即可。"

“调整位置？”颜寕眨了眨眼，意识到张东的思维逻辑果然独特。

“没错。"张东点头道：

“在目前的体制下，感性和人情往往占据主导，理性只是辅助工具。"

他接着说：“因此，我计划在民间构建一套全新的科研体系，将两者的地位颠倒过来——以理性与探索为核心，而人情仅作为必要时的辅助手段。

完全抛弃人情并不现实，也并非明智之举，毕竟科研过程中确实需要人际协调，比如团队协作就需要妥善处理人际关系。

然而，科研的核心必须基于理性和探索。"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看向颜寕：“简单来说，我要打造一个‘小美丽国’，但绝非资本主义意义上的美丽国，而是机制完善的科研基地。"

这就是张东的真实意图。

他希望在民间开辟另一片科技创新的沃土，汲取美丽国科学创新激励机制的优点，取长补短，实现“中美联合”：融合桦夏成熟的政体优势与美丽国领先的科技创新体系，形成更强的合力。

这是一种官方与民间的合作模式。

美丽国的科学创新机制，本质上是民间发展的极致体现。

可以说，美丽国民间的活力远超其政治体系的效率。

两国都面临类似的问题。

桦夏的科技创新制度落后于政治制度，一定程度上拖累了整体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