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洞府里的温度骤然降了三分。
火蟾把脑袋往秦枫腿边拱了拱,似乎也听懂了离意。
秦枫攥紧的指节微微发白。
“没有其他办法?”
他声音低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哪怕用秘法、哪怕再躲回玄珠——”
百里炎摇头,神情少见的认真。
“天道在上,仙凡有别。
我若强留,法则反噬会落在你身上。”
他顿了顿,抬手揉了揉秦枫的发顶,动作随意,却带着兄长般的安抚,“别这副表情,又不是生离死别。
等你哪天飞升成仙,我们在仙界再并肩——到时候,我请你喝真正的‘星河醉’。”
秦枫深吸一口气,把翻涌的情绪压回去,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却比哭还难看。
“两日……够我备一桌送别酒。”
“够了。”
百里炎笑,赤瞳里映出灯火,也映出秦枫那倔强的脸,“两日里,我把炎魔古尸最后一点本源彻底炼给你,再教你一式‘冰火瞬身’,遇到化神也能保命。
至于火蟾,我会留下真火烙印,它若敢偷懒,我隔着界壁也能烧它屁股。”
火蟾委屈地“呱”了一声,喷出一点火星,把石桌边缘烧出一个黑印,又赶紧用舌头去舔,像做错事的孩子。
夜色更深。
两人都没有再提“保重”。
他们只是并肩坐在石阶上,看洞府外的风卷沙,听远处残存的界锁碎片发出细碎的崩裂声。
两日后,黎明第一缕光将起未起。
百里炎拍了拍秦枫肩膀,赤发在晨风里扬起,像一簇即将远去的火。
“走了,别送。”
他转身,一步踏入虚空裂缝,背影潇洒得像去赴一场旧友的酒局。
裂缝合拢,天地寂静。
秦枫站在原地,掌心多了一枚赤蓝交织的火纹令牌——那是百里炎留下的最后礼物。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沙哑却坚定:
“等我。”
那裂缝合拢的刹那,像有人在秦枫心口猛地抽走了一团火,空落落的疼。
可秦枫没有让这份疼泛滥成软弱。
他深吸一口气,把翻涌的情绪压进丹田,像把一柄剑按回鞘中。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唇角却缓缓扬起——那是一抹带着血性的笑。
“百里炎,你护了我一路,也小瞧了我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