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照像打了霜的菜蔫儿在了地里:“若雪儿不叫我做贴身护卫了,我可怎么办?”
天璇在一旁道:“阿照,雪儿既然都这样说了,自然是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今后千万不要提起这事了。”
生烟也同意天璇的说法:“阿照,你别难过,虽然师姐不喜欢你,但我瞧师姐也绝不会因为这等事情不叫你做她的护卫。”
几个人七嘴八舌,将晚照劝说得越来越难过。
晚照不敢再听下去,怕再说下去他真的要哭出来,只是垂头丧气地又回到苍雪的门边,又坐了下来。
苍雪在屋里枯坐了一会儿,也不见晚照回来,推门去看他,却发现他又不在门口,不知去了哪里。
于是她又回到屋里,胡乱梳洗之后倒在床上,听着外面飒飒的风声,思绪凌乱,直到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才睡着。
而晚照在院中徘徊至三更,终究不敢推门而入,只蜷缩在门边石阶上。露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失神的双眼一直望着天边残月,直到东方泛白才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天,苍雪起床梳洗完毕推开门,见到晚照歪在门口的石墙边睡了,头发凌乱,神情憔悴,心中不忍,回到屋里给他拿了一床薄被子轻轻给他盖在身上。
哪知晚照睡得轻浅,苍雪轻轻一碰便醒了过来。他发现是苍雪正在给自己盖被子,心里后悔昨日不该太鲁莽,连声道:“雪儿,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苍雪脸上微微一红,也低声说道:“昨日的事情我们……我们不必再提了。”
晚照愣了愣,想起昨日大师兄也曾说“今后不必提起这事了”。心里一酸,含泪点了点头。
自此之后,晚照再不敢踏入苍雪房中半步。每到夜深,他便抱着被子蜷在门口石阶上,像一尊沉默的守门石狮。
白日相遇时,两人也不再如往日般谈笑,只是匆匆低头错身而过。晚照本就拙于言辞,如今更是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了。
苍黄和生烟见他们二人的样子心里都暗自摇头,只有天璇看在眼里,心里却是说不出来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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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些日子,霜华那边这次很快便来了消息。
确切地说,不是霜华那边来的人,而是雪境帝李元一从霜华城下了一道圣旨,命桃浪知府霍太安从大牢里提了四个死囚,连同他们的爹娘一起被送到了悲鸣寺。
想要做什么,意图也很明显。
李元一命留在悲鸣寺中的太医负责让这死个死囚在三日内染上裂死病,确诊后喝下双亲之一的鲜血,如果病真的好了,叫人立刻再报。
李元一不仅自己没有过来,连三皇子的生母郑贵妃也没有过来。
这一举动的意思无非就是,你必须确认这个法子有效,我才考虑要不要真的肉身过来。
说来也不怪李元一薄情。
因为此举也是十分危险,若李氏父子三人全都跑去桃浪,霜华变成了一个空城,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