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

而是一种，造物主与造物之间的，绝对支配。

“嘶。”

使徒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了敬畏的嘶鸣，然后，它缓缓地，将那颗狰狞的头颅，低垂了下来，紧紧贴在地面上。

陈默没有看它。

他的目光，穿过了基因库，望向了飞船之外，那片死寂的平原，与昏黄的天空。

这个星球，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星辰，从工程师的星图中，筛选一个距离最近的，拥有稳定文明生态的，非军事化的，贸易中转星系。”

“指令接收。正在筛选……筛选完毕。目标：塔洛斯星系。距离当前坐标约七十二光年，拥有三颗可居住行星，一个大型中立贸易空间站垃圾场。该星系物种构成复杂，秩序混乱，是黑市交易与情报集散的中心。”

“很好。”

陈默点了点头：“在飞船残骸中，寻找一艘能够进行短程空间跳跃的，小型舰船。”

“正在搜索……搜索到一艘信使级高速侦察舰，位于机库第七层，结构完整度百分之九十一，能源系统已离线，跳跃引擎轻微受损。”

“标记它的位置。”

陈默的意志下达，随即，他转身，向着基因库外走去。

那头匍匐在地的使徒，立刻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那艘“信使”级侦察舰前，陈默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庞大的引力，化作无数只看不见的手臂，将那些断裂的线路重新接驳，将受损的引擎模块修复如初。

随后，他将手按在了舰船的能源接口上。

他体内那片能量汪洋中，分出了一道微不足道的溪流，注入了舰船之中。

嗡！

整艘线条流畅，充满了生物美感的漆黑色舰船，所有的指示灯，瞬间亮起。

引擎发出了一声欢快的，低沉的轰鸣。

“使徒，进去。”陈默对着身后的怪物，下达了指令。

使徒没有丝毫犹豫，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残影，钻入了开启的舱门之中。

陈默最后看了一眼这艘巨大的，已经变成了一座金属坟墓的工程师母舰，然后，也走进了侦察舰。

舱门缓缓关闭。

下一秒，侦察舰的引擎喷射出幽蓝色的光焰，无声地，从母舰的残骸中升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这颗死亡星球的天际。

宇宙，冰冷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