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像刀锋般冷硬,刘绮骤然睁圆双眼,踉跄后退一步。
然而周数并不打算停下来,他下压着身体,双拳紧握,再次逼近刘绮。
“您究竟,要让我原谅多少次?”
窗外狂风大作,呜咽着敲打窗棂。
屋内周数怒火滔天,却仍旧强行压抑隐忍。
刘绮双眸闪烁,很快恢复镇静,轻轻坐在相泽燃脚边。
“孩子,永远不要让情绪占据主导。我们是母子,什么事情都可以开诚布公的谈。”
“是吗?”
周数深吸一口气,仰起了头,随即苦笑叹息,视线落在相泽燃熟睡的侧脸上。
“我有时候真的分辨不清楚,您究竟是受害者还是施暴者……”
“人都是有多面性的,我承认,在让你回韩国这件事上,我有自己的私心。”
刘绮伸出手,轻柔拭去相泽燃脸颊滑落的汗珠。
“你不觉得,这孩子被你保护得太久、太过依赖你了吗?”
“和他没关系!”
周数咬紧下颚,几乎脱口而出。
刘绮突然笑了,那笑容像被揉皱的绸缎般舒展。
她抬起一双向上挑扬的浓墨眉眼——这双眼睛,长得几乎和周数一模一样。
母子的视线焦灼在一处,深夜书房弥漫着压抑的硝烟。
相泽燃挠着大腿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毛毯滑落时,露出脖颈上暗淡的青紫淤痕。
这个转变让对峙突然失衡。
刘绮迅速俯身去捡,却在指尖触碰到毛毯的瞬间僵住——周数已经挡在中间。
“别碰他!”
这三个字话音落下的刹那,周数看到母亲眼中转瞬即逝的惊慌。
“果然是这样……”
刘绮长叹一声。
那与几年前在首尔豪宅里,她看到桌子上散落的照片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窗外风声骤然尖锐,仿佛在撕扯着某种透明的帷幕。
周数突然抓住刘绮手腕,将她拽离沙发。
茶几上精装书哗啦啦坠落,无声砸在厚实地毯上。
“取消明天的航班。”
周数声音冰冷:“既然爷爷病危的消息是假的,那么这次骗我回国的结果——”他顿了顿,“您不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