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好眠眠,你这一哭,是要朕心疼吗。”
谢景玄抬手,用指腹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渍,“到底是怎么了?”
“陛下……”
被乔予眠这般泪眼婆娑这唤着,谢景玄只觉得一颗心脏都要被她的眼泪灌满了。
“嗯。”
“陛下真的……也喜欢妾吗?”
“好端端的,为何这样说?”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谢景玄瞬间紧张起来。
见他这般,乔予眠心中霎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怕那日他说的话被贤妃传出来,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吗。
可不必传了,她都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
乔予眠不语,只是沉默的,缓缓地,摇了摇头。
“没有……妾只是,觉得做了个噩梦,梦到陛下有了更喜欢的人,将妾给忘了。”
“三娘——”
谢景玄忽然愉悦地笑了一声,抬手掐了掐乔予眠那张尚且挂着泪痕的脸蛋儿。
“三娘整日里都想什么呢。”
“不过是一个梦,又不是真的,眼下朕就站在你面前,不信,三娘摸摸?”
谢景玄低下头,拉着乔予眠的手往自己脸上放。
指尖的触感很好,皮肤也是温热的。
乔予眠默默地缩回了手,仍是不说话。
她想问,又不敢问。
谢景玄瞧着她的神色,总觉得她心中藏着事儿,可她又不肯说。
“三娘,朕答应你,噩梦里发生的事情,都过去了,朕绝不会让它在现实中发生的。”
“朕向你保证。”
“……真的吗?”
乔予眠的脑袋很疼,疼得她已经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说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了。
她姑且听着。
却只是到这时候才意识到,她的喜欢究竟有多不值钱。
她拿什么来让他永远喜欢自己呢。
她什么都没有。
她抬起头,扬起雪白的脖颈看着他,语气几乎是带着恳求的,道:“倘若来日,陛下真的厌弃了妾,可不可以……放我离开?”
她未自称“妾”,而是称“我”。
乔予眠不愿意做谁的附庸,成为笼中的鸟儿,她有自己的名字,她不只是启祥宫的乔婕妤。
她只是希望,若有一日陛下真的厌倦了她,能放她一条生路,放她出宫,到时候,她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