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央点头如蒜捣，拿过衣裙到衣帽间快速换下。

衣裙高贵繁复，弯弯绕绕的缎带多得数不清。拂央突然怀念起前世简单统一的作战服，虽然素得像白开水，但它刀枪不入还能一按就实现穿脱。

她将自己折磨得两颊粉红，好一会儿才从衣帽间出来。

阿丽儿很满意她这一身，赞道：“圣女大人天生丽质，什么服装都不挑，阿丽儿能伺候您，三生有幸。”她说着，眼里涌出泪水，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眼泪，后边的侍女们习以为常，但拂央，人傻了。

不是，羽儿，你也没说阿丽儿这么抓马呀！

怎么说哭就哭，一点准备都没有的？

电光石火之间，拂央大概知道辛羽念叨最多次的阿丽儿有什么魔力了。

这个认知随着拂央上课渐渐被抛诸脑后。

夜色微凉，在体会了两个小时的舞蹈课、两个小时的礼仪课之后，拂央在阿丽儿的搀扶下回到宫殿。

烟雾缭绕的洗浴间内，少女正躺在浴缸里放松身体。

“您的筋骨似有退化。”

“嘿，亲爱的圣女小姐，您从前并不会踩到我的脚，但没关系，我的脚指头愿意接受您的舞鞋赐予的亲吻。”

“背还不够直……对，目视前方……”

“这可不行，圣女小姐，您是天下女性的典范，强大又温柔，不能这么没姿态地瘫在沙发上……”

……

两位老师的声音好像还萦绕在耳边，拂央甩甩头，企图将被絮叨填满的脑袋清空。

太可怕了，简直地狱！

从出去圣光殿到回来的这五个小时，拂央深刻体会到了辛羽的不容易。

她咬着牙轻捏僵硬的脚底。

那练习的舞鞋，跟细得像针似的，走起路来仅是维持平衡就花了她大把精力，遑论像蝴蝶般翩翩起舞？

而那礼仪老师就更过分了，她连她喝水的姿势、喝几口，杯子怎么放下，如何起身坐下都要管！

拂央发誓，她加起来的两辈子从没有这么崩溃过，就算上辈子面临敌军压境，她身为千万战士之一，也从未如此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