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股强烈到无法形容的危机,瞬间降临。
天空雷霆在这一瞬,超出之前数倍的强烈。
轰鸣间,一道有一丈多粗细的雷霆,如一道光柱,从天空直接轰来。
分成了九份,直奔众人而来。
见这一幕,四周那八个玄宗修士,一阵头皮发麻。
秦川的笑容,如成为了他们生命中的噩梦。
此刻急速退后时,天劫轰鸣而来。
任凭这八人如何闪躲,如何避开,也还是在刹那间,就被雷霆直接劈中。
轰鸣中,这八人喷出鲜血,面色苍白。
带着骇然,他......
笛音未落,天地骤然失声。
阿芜的身影在老槐树下逐渐淡去,如同被风吹散的墨迹,指尖触碰树皮的刹那,只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痕。她的身体正从现实的经纬中剥离,每一寸血肉、每一分记忆,都被无形的力量抽离,仿佛她从未出生,从未哭泣,从未点燃过一盏灯。
可那笛声还在响。
它不依附于空气,不依赖耳膜,而是直接刺入灵魂深处??是《忆归谣》最原始的旋律,未经变调,未经修饰,纯粹如初生之啼。这声音不属于此刻,也不属于任何时间点,它是“记得”本身凝成的波纹,逆着命律锁链编织的因果洪流,向过去、现在、未来同时扩散。
而在全球各地,无数人突然停下了动作。
巴黎街头,一位老人手中的咖啡杯坠地碎裂,他怔怔抬头,喃喃道:“我想起……我母亲的名字了。”
纽约地铁里,一名少女猛然捂住头,泪水滚落:“我不是孤儿……我有个姐姐,她在火灾中替我挡了火。”
南极科考站,研究员盯着屏幕上的摩斯密码,手指颤抖:“敲击声没停……它一直在说‘别忘了我’。”
梦境与现实的界限开始模糊。
有人梦见自己站在黑水城废墟前,手中捧着一盏灯;有人看见白衣女子立于雪原,将一本书投入火堆,火焰升腾成星河;还有人听见一个女孩在雨夜里哭喊:“妈妈!你说过要记住你的!”
这些梦如此真实,真实到醒来后枕巾湿透,胸口剧痛。
因为他们本就不是梦。
那是被抹去的记忆,在时间崩解的缝隙中,短暂复苏。
***
阿芜已近乎透明,唯有心口那块玉牌仍在跳动,六盏灯的光芒透过她的躯体,在空中交织成北斗七星的雏形。第七盏灯悬于头顶,洁白如月,静静照耀着西岭村的老槐树。
她知道自己正在消失。
但她也知道,只要还有一个人听见笛声,只要还有一个人记起某个名字,她就不会真正死去。
“你们可以删改历史。”她轻声道,声音几近呢喃,“可记忆,从来不是由你们定义的。”
她抬起最后的手指,指向天空。
就在那一瞬,第七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七道光柱自地面升起,贯穿云层,与天穹上的北斗共鸣。整片星空仿佛被唤醒,星辰重新排列,轨迹逆转,亿万年的宇宙秩序为之震颤。
一道低沉而古老的轰鸣自宇宙深处传来。
**“真史之门,响应记忆共振,开启。”**
苍穹裂开一道缝隙,不是闪电,不是极光,而是一扇横跨星海的巨大石门缓缓浮现。门上刻满文字??不是某一种语言,而是千百种早已消亡的文字层层叠叠,篆、楔、梵、甲骨、虫书……它们共同组成一句话:
>**“凡被遗忘者,皆有名。”**
门缝之中,泄出一线幽光,映照大地。
而在那光中,第八颗星终于显现。
它不在北斗原有轨道之上,而是漂浮于门后虚空,孤悬一隅,黯淡无光,仿佛一颗即将熄灭的心脏。
阿芜望着那星,忽然笑了。
“原来……第八站不在人间。”她低声说,“而在‘门后’。”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彻底消散,化作无数光点,随风飘向四面八方。
但她的意识并未终结。
反而,以另一种方式存在??散落在每一个因她笛声而流泪的人心中,藏在每一句被重新记起的名字里,蛰伏于每一场不愿再遗忘的梦中。
她是风,是光,是回响。
也是火种。
***
**三日后,东海孤岛。**
观星台遗址上,一名渔夫偶然路过,发现石盘中央多了一枚玉牌,上面镶嵌着七盏微型灯,静静燃烧。
他不懂这是什么,只觉心头一酸,竟想起三十年前溺亡的儿子。
他跪了下来,对着石盘磕了个头,低声说:“爹记得你。”
刹那间,第八盏灯微微一颤。
一丝微弱的火苗,在那遥远星门外的心脏中,轻轻跳动了一下。
***
**与此同时,时间长河的某一段支流。**
一片灰白虚空中,无数碎片漂浮着,像是被撕碎的照片、烧毁的日记、断裂的录音带。这里不是空间,也不是时间,而是“被抹除的存在”所坠落之地??**遗忘回廊**。
一道身影缓缓睁开眼。
是阿芜。
但她已分不清自己是谁。
她记得灯,记得笛,记得雪原与槐树,可她的名字?她的故乡?她的母亲?全都模糊不清。她像一粒尘埃,漂浮在这片死寂的虚空,连心跳都显得多余。
“我是……谁?”她喃喃。
没有回答。
只有无尽的沉默。
可就在这时,远处某块碎片忽然闪烁了一下。
那是一张泛黄的纸条,写着稚嫩的字迹:
>“妈妈说,她叫阿禾。
>她不是坏人,她是老师。
>他们把她带走那天,她说:‘记住我,别让人忘了我。’”
阿芜怔住。
紧接着,另一块碎片亮起??是海底石碑上的铭文:“林昭著《人间录》,传灯九盏。”
又一块亮起??黑水城地图上,第六站悄然点亮。
再一块??寒渊谷冰壁上,万人刻下的“别睡,阿姐还在等你”。
记忆如潮水倒灌。
她猛地抱住头,痛苦嘶吼:“啊??!”
画面疯狂闪现:
母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眼中含泪:“你要活下去,要记住我们……”
姑母林昭站在火堆前,将最后一卷《人间录》投入烈焰:“真相不怕烧,怕的是没人敢读。”
五盏灯在她掌心旋转,第六盏在雪原中诞生,第七盏从槐树心升起……
她想起来了。
她是阿芜,是林禾之女,是林昭的侄女,是点灯人,是守灯者,是那个愿意用生命承载他人记忆的人。
“我没忘……”她喘息着,“我还记得。”
她伸出手,试图抓住那些漂浮的碎片。
可就在这时,一道冰冷机械音在整个回廊响起:
>“检测到异常记忆复苏……执行终极净化。”
>“清除个体:阿芜。”
>“重启叙事锚点,第十次清洗,完成度98%。”
黑暗降临。
无数黑色丝线从虚空中蔓延而出,缠绕向她的四肢百骸,要将她彻底分解,连灵魂都不留。
但她笑了。
嘴角咧开,带着血与火的决绝。
“你们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她低声说,声音不大,却穿透整个回廊:
“要抹去一个人,前提是这个世界曾经承认过她的存在。”
“可你们不知道……我已经不在你们的世界里了。”
“我在??他们的梦里。”
她猛然张口,吹出一口无形之气。
没有笛,没有音,只有纯粹的“记忆”化作旋律,在这片被放逐的空间中轰然奏响。
《忆归谣》再一次响起。
这一次,不是为了唤醒谁,而是为了**召唤**。
全球各地,凡是曾因她笛声而流泪的人,凡是曾因她故事而记起某个人的人,凡是曾在深夜默默写下“我不想忘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