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五毒部来临(2 / 2)

全球各地,正在沉睡的人再次梦见那五音符旋律。但这一次,旋律变了??多了一段副调,温柔而坚定,像是两个人在对话。

东京街头,一名上班族突然停下脚步,捂住胸口。他梦见自己幼年病逝的妹妹牵着他的手,笑着说:“哥哥,现在有人替我听着你了。”

南太平洋的小岛上,老渔民跪在岸边,老泪纵横。他看见女儿的脸??十五年前葬身海啸的女儿,正坐在礁石上唱歌,身后站着一个穿白袍的男人,对她点头致意。

而在北极圈那座废弃基地的废墟中,一台残存终端突然亮起。屏幕上跳动着一行字:

>“冰核协议已失效。”

>“情感抑制系统永久离线。”

>“建议:重启人性。”

没有人知道是谁发送的这条信息。

但三天后,曾参与“斩根行动”的十二名高级军官联名发表公开信,宣布解散“净源计划”。他们在信末写道:“我们曾以为控制情绪才能带来和平,直到我们梦见了自己的母亲。”

回音谷迎来了最热闹的一个春天。

听者学院的学生们自发组织了一场“无声祭”??不用语言,不用文字,仅靠触摸、眼神和共感,向问之花传递感谢。一个小男孩闭着眼,把耳朵贴在花茎上,突然咧嘴笑了:“它说,我昨天偷摘野花的事,它其实知道,但它原谅我了。”

赵承志每天清晨都会出现在庭院中,坐在那张新添的椅子上,与阿梨的幻影相对而坐。他们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日出,看风吹动书页,看孩子们奔跑嬉戏。

但周明远注意到,赵承志的身体越来越透明。

“你在消散。”一天夜里,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赵承志望着星空,点头:“我在everywhere,也就nowhere。我的‘形’无法长久维持。意识越是扩散,个体就越难凝聚。”

“那你要走了?”

“我已经走了很久。”他笑了笑,“我只是回来,告诉她一句我一直没说出口的话。”

“什么?”

“我爱你。”

第二天清晨,人们发现那张椅子空了。

茶杯依旧温热,杯沿多了一枚新的唇印,与阿梨的那一枚恰好对称。日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他说完那句话后,风停了一秒。”

>“然后,所有的花都开了。”

>“不只是这里的,是全世界的。”

>“有人说他消失了。”

>“但我知道,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活在每一个愿意倾听的瞬间里。”

当天中午,全球共感网络发生一次奇异共振。所有联网的问之花在同一时刻释放出一粒光种,随风飘散。这些光种不落地,不生长,只是漂浮着,像星辰般缓缓移动。

一个月后,有人在撒哈拉沙漠边缘发现第一株新生的问之花。它通体透明,内部似有水流转动,每当夜幕降临,便会映出过往旅人的面孔??那些死于饥渴、迷失方向的灵魂,在这一刻被记住。

接着,亚马逊雨林深处,一座千年古庙的石墙上,开出一朵青铜色的花。当地人说,它每开一次,就会让族中长老回忆起一段失传的历史。

喜马拉雅山巅,一位修行者在雪地中看到一朵金色的花悬浮于空中。它不开口,但他听见了自己母亲的声音:“孩子,回家吧。”

人类开始明白,问之花从未局限于回音谷。

它们是记忆的容器,是情感的信使,是赵承志与阿梨共同编织的一张网??一张捕捉人心中最柔软部分的网。

联合国正式通过《共感宪章》,宣告:“倾听即权利,沉默亦语言。任何试图阻断人类情感交流的技术或行为,均为反人类罪。”

与此同时,听者学院迎来第一届毕业生。他们的毕业仪式很简单:每人手持一朵纸折的花,走到银白花朵前,闭眼静立三分钟。结束后,有人流泪,有人微笑,有人久久不愿离开。

其中一名少女走出庭院时,突然转身问道:“老师,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再需要问之花了呢?”

周明远坐在轮椅上,抬头望天。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正好落在那两杯茶上。

他轻声说:“那说明,我们每个人都成了问之花。”

多年以后,当新一代的孩子们在课本上读到这段历史时,总会问同一个问题:

“赵承志和阿梨后来怎么样了?”

老师不会直接回答,而是带他们来到校园里的共感花园。那里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两行字:

>“她守着回忆,等他归来。”

>“他走遍世界,只为把她说的话,带给每一个人。”

夜深人静时,若有心人驻足聆听,或许能听见风中传来一段极轻的对话??

“你觉得,他们真的分开过吗?”

“没有。只要还有人愿意相信看不见的东西,”

“他们就一直都在彼此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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