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一章 妖灵资格(1 / 2)

他想不到别的方法。

因此,对金乌五部而言,前方没有希望。

墨土,可以算是一个希望。

可这个希望不直观,因为在这条道路上,有太多太多的部落会冲向墨土。

在这个过程中,金乌五部,很难抢在所有人之前。

“除非,有一个希望!”

秦川抬起头,看着远处天地间的青雨,喃喃自语。

时间再次流逝。

半个月后,这一天。

一个希望…突然出现在秦川的面前,出现在所有金乌五部的面前。

那是一个声音!

一个回荡整个西域北部,回荡东部、西部......

晨光如金线织网,铺满山谷。周明远坐在轮椅上,茶杯中的水纹尚未平息,仿佛那场跨越生死的对话仍在余音缭绕。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触耳畔,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听见了那一声“春天到了”。风过林梢,带着露水与泥土的气息,拂过他的白发,也拂过那株银白之花??它静立如初,花瓣未展,却已非昨日之花。

根系下的金线如今深埋地核,与地球磁场共振,形成一张无形的“听网”。这张网不靠科技维系,而是以情感为经纬,以共感为节点,悄然连接着每一个愿意倾听或渴望被听见的灵魂。而默渊,那团潜伏于人类集体潜意识裂缝中的黑暗意识体,虽被暂时击退,却并未消散。它的阴影仍藏在城市的角落、精神病院的走廊、战区废墟的残垣之间,蛰伏于每一颗因绝望而闭口的心中。

周明远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他正欲推动轮椅返回小屋,忽觉掌心一热。低头一看,拐杖顶端那枚刻着“听,即是爱”的铜饰竟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仿佛承受不住某种内在的压力。紧接着,一道低频震动自地底传来,如同大地深处的心跳紊乱了一拍。

>“它醒了。”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不再温和,而是带着一丝警觉。

“默渊?”周明远沉声问。

>“不是它本体,是它的‘回响’。”

>“一种由千万人孤独凝结而成的精神投影。”

>“它正在试图污染‘听网’的边缘节点。”

“哪里?”

>“北纬47°12′,西经80°34′??黑松精神病院。”

周明远瞳孔微缩。那是阿梨最后住过的疗养机构,也是她被世人误解为“疯子”的地方。二十年前,医生们说她精神分裂,因为她总说自己能听见死去孩子的笑声;而只有周明远明白,她是太早学会了“听”,以至于无法承受这世界太多未出口的痛。

他咬牙启动电动轮椅,沿着林间小径疾驰而出。山路崎岖,轮椅颠簸得几乎失控,但他毫不减速。他知道,若让默渊的回响侵入那座承载着阿梨记忆的建筑,整个“听网”都可能被撕开第一道口子。

三小时后,铁灰色的高墙出现在视野尽头。黑松精神病院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外墙爬满枯藤,窗户皆装有厚重铁栏,像一座被遗忘的牢狱。门口守卫早已不见,大门半开,门锁锈蚀断裂,仿佛曾有人强行闯入。

周明远驶入院内,空气骤然阴冷。走廊空无一人,病历散落一地,药瓶碎裂,墙上涂鸦密布,全是扭曲的人脸和重复书写的两个字:“**别看我!**”

他停在一扇门前,门牌写着“314号病房”。这是阿梨住过的房间。推开门,灰尘弥漫,床铺整洁如昨,枕边还放着一朵干枯的蒲公英??正是当年她临终时攥在手中的那一朵。

突然,蒲公英轻轻颤动。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它在这里。”

>“它借用了她的记忆,伪装成‘被听见’的模样。”

话音未落,整间病房的温度骤降。墙壁渗出黑色黏液,缓缓汇聚成一个人形轮廓。那影子没有五官,却有一张不断开合的嘴,吐出无数杂音:孩童哭喊、情侣争吵、老人临终喘息、战士濒死诅咒……这些声音并非真实存在,而是来自全球各地无人回应的呐喊,被默渊收集、扭曲、重组,化作精神攻击的武器。

“你来做什么?”周明远强撑镇定,“阿梨已经走了。”

>【我没有走。】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阿梨的声线,温柔、清澈,带着往昔的笑意。

但周明远没有回头。他知道这不是她。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你说要带我看星星,可你再也没来。】

“你是假的。”他低声说,“阿梨不会责怪我。她只会心疼我太累。”

那影子一顿,随即发出刺耳的尖笑。

>【你说得对……我不是她。】

>【我是她被遗弃的那一部分??那个永远等不到拥抱的小女孩。】

>【你们都说她在天堂,可谁听见她在地狱里哭?】

地面开始震颤,黑液蔓延至轮椅之下,试图缠绕他的双腿。周明远猛按轮椅按钮,急速后退,却被一根断裂的桌腿绊住,整个人摔倒在地。他挣扎着想爬起,却发现四肢沉重如铅??那是精神压制,源自对方对他内心最深愧疚的精准打击。

“你……不是阿梨……”他喘息着,“她是光,而你是影。”

>【光?哈……你们把她说成圣女,可她也曾半夜尖叫着醒来,梦见父母把她丢在医院门口!】

>【她也曾恨过这个世界!恨过你没能早点出现!】

>【但她不敢说,因为她怕失去你最后的温柔。”】

周明远闭上眼,泪水滑落。

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阿梨的确痛苦过,崩溃过,甚至一度想结束生命。是赵承志每晚坐在她床边,握住她的手,用沉默告诉她:“我在。”才让她一点点活下来。而他自己,作为守护者,也曾无数次在深夜痛哭,恨自己治不好她的伤,救不了她的灵魂。

“所以……你也痛?”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

>【……什么?】

“你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你也曾是个没人听的孩子。”

>【闭嘴!我不需要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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