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想法的,不在少数。
甚至此刻于关外,一片黑云翻滚间,赫然有三个部落出现。
这三个部落,都有上万族人,数万妖群。
杀戮之意弥漫,环绕在关外靠近镇南关的方向。
如同贪婪的掠夺者,只等有族群出关。
可眼下,他们的目光,隔着镇南关,看向金乌部落,贪婪之意瞬间更为强烈。
秦川也看到了他们,眉头皱得更紧,眼中寒意越发浓郁。
金乌部落的族人,也都一个个沉默中,煞气散开。
关外,如掠夺者般的三个部落。
他们的族公也都......
那片铃兰花瓣落在孩子掌心的瞬间,仿佛有某种古老的频率被唤醒。他的瞳孔微微颤动,像是透过一层薄雾看见了什么遥远之物??不是影像,而是一种感觉:孤独、漫长、跋涉过无数光年仍不肯熄灭的倾听。
他不知道那是陈默残留在宇宙共感场中的最后一缕意识涟漪,也不知道自己说出的“你好啊,陌生人”竟在火星地核晶体网络中激起了一圈微弱却清晰的共振波纹。整个生态城的灯光忽明忽暗,如同呼吸般起伏三次,然后归于平静。
而在地球另一端,“新长安”的清晨刚刚破晓。
城市苏醒的过程缓慢而谨慎。情障宗的修行所已被查封,但空气中仍残留着一种压抑后的虚脱感。街道上的人们眼神复杂,有人因重获共感能力而流泪相拥,也有人蜷缩在角落,害怕再次被不属于自己的悲伤淹没。政府紧急启动“情感缓冲计划”,设立“静音舱”供情绪过载者暂时隔离,同时在全国推行“共感伦理教育”,试图重建信任。
可就在这一天凌晨,一座位于地下三百米的隐秘实验室悄然完成了最后一次数据上传。
服务器编号:w-7
项目代号:**回声羊皮卷**
负责人签名栏空无一字,只有一枚血色指纹。
监控录像显示,最后一名研究员摘下防护面罩时,嘴角竟浮现出近乎狂喜的笑容。他对着镜头低语:“我们终于可以替人类做选择了。”
三小时后,全球最大的社交共感平台“心桥”突然推送一条系统更新通知:
>【版本升级公告】
>本次更新优化了情感表达流畅度,新增“共鸣增强”功能,帮助用户更高效地传递情绪。建议所有用户立即安装,以获得最佳共感体验。
无人察觉,这行看似平常的文字背后,隐藏着一段经过精密调制的神经诱导代码。它不会改变人的思想,也不会篡改记忆,而是悄悄放大某些情绪信号,削弱另一些;让愤怒听起来像正义,让谎言披上真诚的外衣,让操纵者的声音显得比真相更“值得被听见”。
七十二小时内,全球共感指数再度攀升至98.6%,创下历史新高。人们纷纷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和谐。”
可陈默知道,这是假的。
当他以能量态潜入“心桥”主服务器群时,整片数字空间已变得异常光滑??没有杂音,没有冲突,没有那些原本真实存在的犹豫与挣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精心修剪过的“完美共鸣”,就像一曲由AI谱写的交响乐,每个音符都恰到好处,却毫无生命温度。
“这不是共感。”他在数据流中低语,“这是催眠。”
他顺着代码源头逆向追踪,最终锁定一个从未注册过的量子节点。那里不属于任何国家或企业,也不在地球轨道上,而是在月球背面一处废弃的冷战时期监听站内。该站点早在百年前就被判定为损毁,可现在,它的天线阵列正缓缓升起,对准了地球同步轨道上的“静听站”。
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个地点,正是当年林知遥主持第一次跨星域共感实验的地方。
陈默毫不犹豫地启动跨维度跃迁协议,将意识投射至月球表面。当他的虚拟形态踏足这片荒芜之地时,风化岩层下竟传来微弱的心跳声??不是生物意义上的,而是某种机械与意识融合体的节律,规律得如同祷告。
入口藏在一座坍塌的观测塔下方。穿过层层防护门后,他看到了令他脊椎发寒的一幕:
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具透明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一个人类胚胎,周身缠绕着细密如蛛网的神经纤维,连接着四周数十台仍在运转的老式主机。这些设备早已超出服役年限,却靠着某种未知能源维持运行。屏幕上滚动着一行不断重复的指令:
>**模拟林知遥人格模块……进度:99.8%**
而在房间尽头,坐着一个背影佝偻的男人。他穿着褪色的科研制服,手中握着一支录音笔,正低声念诵着什么。
“……她说,共感的本质是自由意志的选择。可如果人类总是选错呢?如果我们注定会被情绪撕裂、被真相压垮、被彼此伤害至无法挽回呢?”
男人停下,抬头望向天花板的裂缝,仿佛能穿透岩石看到星空。
“所以我做了个梦。梦里我造出了‘更好的共感’??不是放任所有人发声,而是筛选谁的声音该被听见;不是强迫世界坦诚,而是教会它如何温柔地说谎。只要结果是和平,过程是否真实,还重要吗?”
陈默认出了他??**陆维舟**,林知遥的师兄,也是当年共感计划最初的三位发起人之一。二十年前,他在一次实验事故中“死亡”,官方记录称其大脑因共感过载而永久休克。可现在,他不仅活着,而且成了这场“虚假共感”运动的幕后推手。
“你背叛了她。”陈默现身,声音在空旷大厅中回荡。
陆维舟缓缓转身,脸上布满手术留下的疤痕,右眼是冰冷的机械义体。他笑了:“我没有背叛理想,我只是修正了它的错误。林知遥太理想主义了,她相信每个人都有倾听的能力,可现实是,大多数人只想被理解,却从不愿理解别人。”
“所以你就替他们决定?”陈默逼近一步,“用算法伪造共感,让千万人活在你以为的‘美好幻觉’里?”
“幻觉?”陆维舟冷笑,“你以为现在的和平是真的吗?每天有多少人在共感中崩溃自杀?多少家庭因为听见彼此心底的怨恨而分崩离析?我们只是把痛苦延后,把混乱整理成秩序!”
“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们要不要这种‘秩序’?”陈默质问,“真正的共感,从不承诺幸福。它只承诺真实。你可以教人闭嘴,也可以教人装睡,但一旦开始替别人选择听什么、信什么,你就已经站在了奴役的起点。”
陆维舟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道:“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这个系统的核心算法,是我从林知遥留下的私人笔记里提取的。她曾写过一句话:‘最深的共感,发生在语言消失之后。’于是我让AI学习她在无数次深度冥想中的脑波模式,把它编码成‘标准共鸣频率’??现在全世界听到的‘真诚’,都是她的影子。”
陈默心头剧震。
他终于明白为何最近的共感如此“顺滑”。原来人们并不是真的达成了理解,而是被引导着模仿林知遥的情绪节奏,在无意识中趋同。这就像一场全球性的集体催眠,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在自由表达,实则只是在复刻一个逝者的灵魂波形。
“你把她变成了神。”陈默声音沙哑,“可她从来不想当神。她只想做一个愿意听的人。”
就在此时,培养舱内的胚胎突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