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麽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麽?
当年咱俩差点打起来啊,你老年痴呆都不记得了?
章惊正色道:「当然是一见如故,对了,子安记得否,当年你娶狄家千金为正妻,还是你父王出面,请老夫和老宗正保的媒,如此深厚的渊源,老夫留你在家饮宴,你却不赏脸?」
我尼玛—·
赵孝骞脸颊抽搐了几下,哪辈子的老黄历了,都被拉出来充数,看来章果真快被逼得狗急跳墙了。
「章相公这话言重了,折煞我也,既然章相公盛情邀请,那我就—留下来吃一顿?」赵孝骞的表情有点不情愿。
章惊哈哈一笑,当即便令下人准备晚宴。
未多时,丰盛的晚宴端进堂内,二人对坐而饮,一位是大宋当朝宰相,一位是大宋的忠臣功臣,二人地位相当,皆是朝堂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饮宴的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酒过三巡,章搁下酒盏,看着赵孝骞道:「子安年纪轻轻,能走到这等地步,你比老夫强多了,实话实说,老夫的内心其实对你一直颇为钦羡。」
赵孝骞谦逊地道:「那是因为我投胎技术好,出身宗亲之家,很多事难免占了便宜,比别人少走了许多弯路。」
章惊摇头:「不不,以子安的本事,就算出身寒门之家,你依然能够光芒四射,注定青史留名,这跟出身宗室没有关系——
「你别忘了,官家曾经为了你,亲自修改了祖制,任你实权官职,这正是官家看中了你的本事,为了你,违反祖制也在所不惜。」
赵孝骞端杯自饮,暗暗叹了口气。
赵煦当年对他的这份情义,也正是当初他手握兵权仍然不愿反的原因。
宁愿卸下兵权,独自回京面对这复杂纷乱的局面,也不愿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得到那个位子,
就是为了报偿赵煦曾经种下的善因。
人生除了权钱美色之外,如果做人做事还能留存几分良心,人活得或许更安心,睡着了也不会做噩梦。
犹豫半响,章试探着道:「官家的身体愈下,老夫听到的消息,大多都不乐观,恐怕不久之后.—..
顿了顿,章又道:「若官家驾崩,太后自会召集群臣商议新君人选,不出意外的话,太后和朝臣们会在端王和简王之间挑选一人即位,老夫观子安的意思,恐怕也不是那麽乐意让端王即位吧?」
赵孝骞一脸茫然状:「啊?我?我随便,反正谁当皇帝我拜谁,这事儿我不想掺和。」
章惊咬牙,小狐狸,吃了我的,喝了我的,还不吐实话。
「是吗?呵呵,可老夫听说,你父王曾经在宫门外扇过赵估的耳光,他若是即位,怕是不肯放过你们父子吧?」
赵孝骞然:「竟有这事?父王没跟我提过呀,多半是父王醉酒闹事,你知道的,我父王的德行————·嗯,有口皆碑。」
章惊顿时语滞,这事儿你都能混过去,显然是个狠角色,必须认真对待。
「就算你父王醉酒闹事,但端王可不一定这麽认为,若是他一直记恨于心,待他即位,你们父子的命运.」
赵孝骞苦笑道:「章相公,你这个样子,我都不习惯了,你到底想说什麽,不如直说吧,我不想费心思猜来猜去。」
章沉默半响,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字缓缓道:「端王,不能即位!他若为君,你我两家皆大祸临头。」
赵孝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章相公大祸临头,可别强行把我家拉上,众所周知,我楚王一脉从不惹事,也鲜少与人结仇,对官家对社稷更是忠心耿耿,章相公今日饮多了几杯,可别拉我下水啊。」
章惊皱眉,他的脾气本就火爆,现在已有些不耐烦了:「子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愿说句实话吗?」
赵孝骞眉梢微微一挑。
其实今日登门探望章,赵孝骞的本意就是与章结盟。
不过上赶子不是买卖,与章一番言语交锋后,赵孝骞成功地化被动为主动,现在是章主动寻求结盟了。
选择盟友很考验人的眼光,目前来说,章惊或许是个不错的盟友,但两人能合作到什麽程度,
还要看章内心的真实想法如何,能否与赵孝骞合上拍。
「章相公的意思,是阻止端王即位,转而扶持简王赵似?」赵孝骞问道。
章惊沉默了一阵,叹道:「人选只有端王和简王两位,若欲阻止端王,当然只能扶持简王,你我别无选择。」
赵孝骞嘴角一勾:「可据我所知,简王也不是什麽好鸟儿,其人仗着是官家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些年在汴京跋扈横行,性格暴戾,章相公确定扶持这种人即位后,咱们会有好果子吃?」
章咬牙道:「老夫会说服简王即位后继续推行新政,只要新政不废,简王纵是昏联暴戾了一点,老夫也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