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殿门,众女纷纷上前道喜,宦官和宫女们则跪地表示恭贺。
狄站在一旁,不停地望向殿内,神色有些担忧。
赵孝骞上前笑道:「丈人不必拘礼,进殿看看莹儿和你的外孙吧,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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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行礼道谢后,匆匆走进殿内探望女儿去了。
皇后诞下皇子是国之大事,赵孝骞不便耽搁,在禁军和宫人的簇拥下走上延福宫的钟楼。
钟楼下方是紧闭的宫门,此刻的宫门外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有朝臣有勋贵有宗亲,有异国使臣,也有闻讯赶来的百姓。
赵孝骞登上钟楼的那一刹,已有人发现了他,宫门外的臣民纷纷下跪行礼,恭贺天家子嗣昌旺,国有传嗣。
臣民兴奋喜悦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在这个君权天授的年代,皇后生下嫡皇子的意义,简直比国家打赢一场战争,灭掉一个国家更重大。
赵孝骞站在钟楼上,看着下方密密麻麻恭贺的人群,笑着伸出了双臂,朝人群挥手致意。
下方的人群更是激动雀跃,再次下跪贺喜。
远处的汴京城闹市内,不知何人放起了炮仗,啪炸响的声音在城内此起彼伏。
皇嫡子出生,普天同庆的画面跃然而出。
这个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要承受天下臣民格外的关注和重视,从今以后,天下人的眼睛不仅盯着皇帝,也盯着这位出身正统的皇嫡子。
赵孝骞站在钟楼上,向人群挥手,手臂都挥得酸痛无比,这才转身回了宫。
走在回坤宁殿的路上,赵孝骞一边走一边思忖,嘴里喃喃有声。
「生儿子是大事,该吃席吧?」
「吃什麽不重要,收礼才重要————朝中重臣,外地官员,异国使臣,每人送一万两银子,一千人就是一千万两————」
「啧!够打一场仗了!而且不必花费时间攒钱,吃一次席就能凑齐,财神爷这是给朕划出了一条捷径呀。」
「朕若是让活爹,亲娘,皇后轮着过个寿,按照惯例设宴收礼,那收入简直————啧!」
「对了,丧彪两岁了,也该过个寿。」
赵孝骞说着说着,眼里已然泛了光。
郑春和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将赵孝骞的喃喃自语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顿时满脸黑线。
官家这吃相简直————
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身后名声啊。
莫说是天下至尊的帝王,民间的普通百姓但凡稍微有点廉耻心的,都于不出来这事儿。
有心想劝谏几句,多少顾及一点大宋皇帝的脸皮,然而郑春和转念想到自己的身份,只好缩起了脖子,半个字也不敢说了。
今夜,整个汴京城都沉浸在欢庆的气氛之中,城内的夜市,勾栏,酒肆,青楼都宾朋满座。
市井街巷皆在兴致勃勃地议论着官家的嫡子,从生辰八字,到名字,到长大后的性格,都是引人热烈讨论的话题。
第二天早上的朝会,议事时也一反往日君臣不合的紧张气氛,一个个喜气洋洋地再次恭贺皇后娘娘诞下皇子,还有朝臣已经开始上疏,提议何人可为皇嫡子启蒙授业恩师了。
昨天才出生,今日就有人准备督促他学习了,这皇嫡子到底是命好还是命苦,赵孝骞这个当爹的都说不清了。
朝会继续,接下来还有太史局的神棍上疏,向官家请旨推算皇嫡子的命格五行,还有各国使臣代各自的国主上表道贺等等。
总之,朝会上的一切话题,都围绕着刚出生的皇子,基本没别的正事了。
赵孝骞坐在殿内,看着群臣兴致勃勃讨论皇嫡子的教育问题,成长问题,甚至将来娶妻生子的话题都列出来了。
赵孝骞摸了摸下巴,感觉有点怪怪的。
朕和婆娘生的娃儿,你们为何表现得比朕还高兴?这特麽对吗?
正打算给群臣淋一盆凉水,让这群货都冷静冷静,一名宦官脚步急促地出现在殿内。
「禀官家,西夏国主李乾顺,及一众西夏宗亲权贵和朝臣等俘虏,已被我王师将士押解回京,请官家圣裁。」
宦官话音刚落,殿内君臣陡然一静,接着朝堂上爆发出震碎屋梁的欢呼声。
「大宋万胜!王师万胜!」
「臣请官家告祭太庙,行献俘仪式,以慰列祖列宗上天护佑之灵。」
「昨夜皇嫡子出生,今日献俘亡国之君,此皆天命也,天命在宋,当普天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