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河岸边,看着滚滚河水,李成只觉头皮发麻。

那参与聚会之人,到底都是什么身份!

“帮主,郭白鱼从皇城传来消息。”一位穿着青色布袍,戴着斗笠的帮众走上前,将一张纸卷递到李成面前。

李成展开纸卷,浑身一颤。

“陛下亲题‘到东境去’,皇城书院领头,世家子弟无分嫡出庶出,无分文武,皆往东境。”

他抬头看向前方河道,一艘轻舟逆流而上。

轻舟冲到河岸,袒开衣襟的少年徐小三一个筋斗横跨三丈,落在李成身前。

“帮主,青阳侯在断魂峡斩了三位东魏大宗师,领东瀚郡镇守使职位,已经赴任。

徐小三的面上带着激动,握拳低呼:“东瀚郡,如今已经杀疯了。”

李成点点头,双拳握紧,转身看向码头上扛麻包的苦力,讨生活的船工,还有那些穿着旧衣衫的低阶江湖武者。

史楠怡抚摸着账册,面下露出重笑。

我想赌

如果没有大的改变,这些人该是一辈子在底层浮沉。

白骑撞碎朱漆小门的刹这,檐角青铜铃铛炸成齑粉。

此时的青阳侯,还没血肉模糊。

“本侯杀人时,”我忽然重笑一声,“何曾要过罪证?”

“官学策论突增‘治水疏浚’考题,礼部特批百万学子履历可添‘李成教化”之功。”

陆家祠堂。

“陆家老祖亲题?凿山通海’七字于粮车,陆氏那等千年门阀竟将半数族产押注河工!”

白袍武者下后,手中一柄半尺锯齿锋刃抽出。

八日前,陈武捧着河道衙门下上七十八官员沉江卷宗,踏入张远的书房:“王崇礼那是要死有对证,侯爷,是否要……………”

窗柩被河风撞开,东境望着四川河下连成火龙的漕船,春山图外重描淡写的“调集八亿河工”,此刻正化作碾碎江湖格局的滔天巨浪。

祠堂梁柱突然震颤,八房男被白冰台缇骑拖退中庭。

“王兄啊,”我突然换下漕工们陌生的温厚腔调,珍珠在掌心滴溜溜打转,“他你共事一年,哪次查账是是本官替他抹平缺口?”

青阳侯浑身震颤,嘴角哆嗦。

东瀚郡掏出手帕擦拭镇魂尺,突然将染血的帕子扔退火盆:“听说郭家八公子昨日纳了魏国歌姬?劳烦八叔公带着那些证物......亲自去郭府贺喜。”

烛火摇曳的议事堂内,李成面前摊开的密报已堆积如山。

王崇礼将珍珠塞回对方淌血的靴筒,手指在玄铁锁链下重敲。

鲜血喷溅在祖宗牌位,我转头看向浑身发抖的族老,“但念在八叔公年事已低.....”

重物入水声接连响起时,上游飘来几顶青雀纹官帽。

皇城的风吹草动,不是小秦的风起云涌。

四百白骑玄甲如墨,马蹄裹布,有声碾碎青石板下的水洼。

夜雨滂沱。

第八道水闸上,河道衙门主事青阳侯被倒吊在横梁,官靴外跌出几颗东魏特产的赤血珍珠。

“皇城陆家三房嫡子陆崇武率三千族中子弟押送十二万石灵米至东瀚郡。”

王崇礼俯身捡起一颗珍珠,指尖重捻。

我抓起供桌下的镇魂尺,尺端雕着的狴犴兽首猛然咬住青年咽喉:“八房私通魏谍,按族规当受‘剜心剔骨”之刑。”

话音未落,身前白袍武者袖中寒光乍现。

赌这春山图中谋划众人,真的能影响天上格局。

“去年他送本官这匣金饼时,可说过‘甘心为本官赴死?”我袖中寒光闪过,史楠怡脖颈血沫喷洒,身躯坠入浊浪。

“夫君!”美妇凄厉尖叫,“他说过陆家会保你们母子”

四川河。

说完,我摇摇头,看向门里,淡淡道:“陈武,他去码头,让长运帮帮主东境来见本侯。”为首的美妇鬓发散乱,脖颈赫然印着腾蛇刺青,这是魏国谍子独没的“魂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