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仆二人斗嘴期间，贺灵川一直旁观吃瓜，直到发现他下一步意图，才出声打断：

「从虚无之地落败那一刻，你就没有活路了。落到我手里固然是死，把秘境托付给暴熊王，最后也难逃一死。你的结局，已经在命运的本子上写好了——」

他伸手指向上官飈，腕上的衔环金蛇两眼红光闪烁，像是紧盯着对手不放。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他的话语像是从极远处传来，竟引发阵阵回音：

「今天就是剧终！」

上官飈自己拿不了「流光」秘境，只能由暴熊王代持，这就是将身家性命都交到熊妖手中。他的下场，从这一刻就已经注定。

被他这麽一指，上官飈脸颊上的肌肉连跳两下。

无论是谁要直面死亡丶直面命运，都很难坦然，即便是他这修行了几千年的恶鬼。

「你会拿到流光秘境，让我活着，对你只有好处。」上官飈涩声道，「我也反叛不了你。」

直到最后他也不死心，还要争取那一线生机。「你在秘境里，给过从前的我两个选择！现在……」

贺灵川冲他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不！不行。」

「为什麽？」

「你存在，我就控制不了玉京城。」贺灵川轻声道，「并不是你没有用处，而是——」

他身体微微前倾：「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玉京城？上官飈悚然一惊，像是才反应过来：「地母没有死，对不对？你到底用什麽法子……」

「你就是太贪婪丶太不甘了。」贺灵川叹息，「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那麽多的。」

这句话就葬送了上官飈最后一线生机，他忍不住后退两步，惨然一笑。

他曾为玉京之主，风光无俩，如今竟要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丶这条阴暗狭窄的缝隙里。

他瞪着贺灵川，忽然摇头冷笑：

「你为什麽能发现我的陷阱，为什麽能看穿我的秘境？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想通了——

我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在杜支山，你为什麽要给曾经的我两个选择？」

「不是好心，一定不是出于好心。」

上官飈眼睛外凸，眼角布满血丝：「现在我懂了，你也喜欢那种感觉对不对？居高临下，玩弄别人命运的感觉！」

「他们的命运，他的生和死丶成功和失败丶伟大以及渺小，都在你我掌控之中！」他先是摊开掌心，又翻手向下，「他们穷尽一生追求的东西，我们一翻手就能打碎丶一抬腿就能践踏，这感觉多让人着迷！」

「我们要无所不能，我们要支配别人的命运！」他哈哈大笑，「这就是我们不断变强丶不断成功的意义！」

贺灵川没有吭声，像一座沉默的雕塑。

「你的外号叫什麽？『九幽』？你们苍晏国的人是不是蠢，敢奉这种名号的人当帝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