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办公室恋爱？”

尹云晖傻眼，李准浩还真有情况，喜欢上了Mnet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编导。

“她不一样……”

李准浩嘟嘟囔囔的，尹云晖表示自己有被你们的幸福伤害到：

“我...

“闭嘴吧你。”李准浩耳根发红，抬脚就要踹尹云晖小腿，被后者敏捷地侧身躲开。两人一路打闹着上了二楼客厅，李美敬已经换下外出的正装，穿着素雅的家居服坐在茶几前翻看文件，听见动静抬头，脸上浮起温和笑意。

“小晖来了？坐。”

尹云晖规规矩矩地在她对面跪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端正得近乎刻板。“阿姨，打扰您回国行程，实在不好意思。”

“说什么傻话。”李美敬合上文件，摘下眼镜，“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什么时候需要跟我这么客气了？倒是你突然退出《StartUp》，连我都要从新闻里才知道消息，是不是太不把我当自己人了？”

尹云晖低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裤缝。“我知道这事儿给您添麻烦了，尤其是京厚姐那边……剧组进度肯定被打乱。”

“不是麻烦。”李美敬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是失望。你从小就有主意，我不拦你，可这次的决定太仓促，也太情绪化。秀智那孩子虽然说话直了些，但她不是那种会故意为难人的人。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尹云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她问我住哪儿，我说嘉会洞。然后她说‘别告诉我，嘉会洞的房子也不方便待客’。我就……烦了。”

“就因为这句话？”李美敬微微皱眉。

“不止。”尹云晖声音低下去，“她总是这样，用一种看似关心的方式，把我的退路一条条堵死。好像只要她开口，我就必须回应，就必须配合她的节奏。可我现在不想演了??不是戏，是生活里的那些互动。我不想再扮演那个永远被她牵着走的角色。”

李美敬静静听着，眼神渐渐柔和。“小晖，你知道吗？你母亲当年也说过类似的话。”

尹云晖猛地抬头。

“她说，‘我不想再做别人眼中的尹家小姐，我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李美敬轻叹一声，“结果呢？她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人，生下了你，三十岁就走了。我不是说她错了，只是……人都会累。你在重走她的路，但你不该重复她的痛苦。”

尹云晖喉头一紧，没说话。

“你和秀智之间，从来就不只是简单的男女关系。”李美敬继续道，“她是公众眼中的完美女性，而你是背负家族阴影的叛逆者。你们在一起，本身就是话题。可话题能维持热度，却撑不起一段真正的关系。你现在选择抽身，我不怪你，但我希望你是为自己做的决定，而不是为了反抗谁。”

尹云晖缓缓点头。

“对了。”李美敬忽然转移话题，“下周松都纪念财团要举办夏季晚宴，JM方面会派人出席。你去吗？”

尹云晖愣了一下。“他们邀请我了？”

“当然。”李美敬笑了笑，“你在年初慈善活动上的发言，很多人记住了。尤其是那句‘进步不是背叛传统，而是让传统活在当下’。JM的年轻人很喜欢这句话。”

尹云晖苦笑：“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

“随口说出的话才最真实。”李美敬站起身，走到窗边，“去吧。见见新的人，听听新的声音。别总把自己关在嘉会洞的老房子里，那里埋葬了太多过去，不适合年轻人呼吸。”

那天晚上，尹云晖留在J?W别墅吃了饭。饭桌上气氛轻松，李京厚的孩子们叽叽喳喳讲着幼儿园的趣事，李准浩难得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回答妹妹关于“叔叔的职业”的提问。尹云晖坐在角落，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他想起小时候，每逢节日，海平尹氏的宗宅总会聚集一大群亲戚。长辈们谈政论商，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嬉闹。那时他还小，不懂为什么父亲总是一个人站在回廊尽头抽烟，也不明白母亲为何每每在众人欢笑时悄然离席。后来才知，那些热闹不过是表象，内里早已裂痕遍布。

如今，那座宗宅早已变卖，族谱上的名字也越来越少有人提起。他成了最后一个住在嘉会洞的尹家人，守着一栋空荡的老屋，像守着一座纪念碑。

“哥，你发什么呆？”李准浩碰了碰他胳膊。

“没什么。”尹云晖回神，勉强一笑，“就是在想，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你才二十几岁，就说老？”李准浩翻白眼，“我看你是心老了。要不要我介绍个心理医生给你？”

“不用。”尹云晖摇头，“我只是……需要换个环境。”

几天后，尹云晖搬出了嘉会洞住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让金姐帮忙联系了一间位于汉南洞的公寓。房子不大，但视野开阔，推开窗就能看见汉江蜿蜒流过城市中央。搬家那天，他特意带走了书房里唯一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父母年轻俊美，怀抱着襁褓中的他，笑容温润如春水。

新居落定的第一晚，他独自坐在阳台上喝酒。夜风微凉，远处霓虹闪烁，城市的喧嚣隔着江面传来，模糊而遥远。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听说你搬了家。保重。??秀智】

尹云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

一周后的松都纪念财团夏季晚宴在首尔新罗酒店举行。尹云晖穿了一身深灰色定制西装出席，低调却不失锋芒。会场内名流云集，政界、商界、文化界人士穿梭其间，觥筹交错中暗流涌动。他原本只想露个脸就走，却被一名身穿藏青色韩服的年轻女子拦住。

“尹先生，久仰。”

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五官清丽，眼神锐利。“我是基本收入党的龙惠仁，虽然我们之前通过电话，但还是第一次见面。”

尹云晖略感意外。“龙议员亲自接待，真是荣幸。”

“我对你很感兴趣。”龙惠仁直言不讳，“你在年初支持JM的公开信写得很好，逻辑清晰，立场坚定，最重要的是??有温度。现在很多年轻人讨厌政治，因为他们觉得政客都在表演。但你不一样，你让人感觉到你是真的在乎。”

尹云晖笑了笑。“也许是因为我没打算靠这个吃饭。”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请你加入我们的青年政策委员会。”龙惠仁递出一张名片，“我们需要像你这样既有影响力又有思考能力的人。”

尹云晖接过名片，未置可否。

当晚，他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晚宴现场的远景，灯火辉煌；另一张是他站在阳台拍摄的夜景，汉江如练，星光点点。配文只有四个字：“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