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无声的召唤(1 / 2)

第128章:无声的召唤(第1/2页)

晚晴的直觉,像一张浸过水的宣纸,不仅细腻敏感,更藏着对这个家十年如一日的熟稔——她能从林凡换鞋的力度判断他今天的状态,能从笑笑书包上的泥土痕迹猜到幼儿园是否玩了户外游戏。

近来这种直觉愈发强烈,林凡的变化不是骤雨狂风,而是梅雨季节墙角的苔藓:

从前他下班回家,会先放下公文包弯腰抱笑笑,鼻尖蹭蹭女儿软乎乎的脸颊,现在却只是站在玄关换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鞋跟;

晚餐时听笑笑讲幼儿园趣事,他嘴角的笑意仍在,目光却会偶尔穿透餐桌上方暖黄的吊灯,落在客厅空置的沙发一角,那眼底的疲惫像蒙了层薄雾,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上周三晚晴收拾他的公文包,发现里面塞着三张揉皱的便签,每张都写着“供应链对接”“用户调研”,最后一行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却被笔尖戳破了纸。

更让她心头发紧的是那些深夜。

晚晴本就睡眠清浅,自从林凡说要创业,她总在凌晨两三点莫名醒来。

第一次发现身侧空着时,她以为是去洗手间,便裹着毛毯坐在床头等,客厅的挂钟滴答响了二十七下,才听见玄关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关门声——

轻得像笑笑掉在地毯上的羽毛发卡。她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口,看见门缝里漏出的光渐渐暗下去,随后是钥匙在锁孔里极其缓慢的转动,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她把这些异常统统归结为创业初期的重压。

于是她选择用更绵密的温柔包裹他。

她从书架最上层翻出母亲留下的《本草纲目》,在“安神篇”里圈出方子:当归10克、酸枣仁15克、茯苓8克,每天傍晚守在燃气灶前,用砂锅慢慢熬煮。

药香漫满厨房时,她会撇去浮沫,往里面加一小勺冰糖——她记得林凡小时候不爱喝中药,母亲总用这招让他乖乖服药。

晚餐时,她会故意聊起笑笑的趣事:“今天笑笑在幼儿园做了个手工小房子,屋顶上写着‘爸爸的办公室’,还说要把小熊放进去陪你加班呢。”

她还会翻出全家去年去海边的照片,指着沙滩上笑笑骑在林凡肩头的画面说:“等你忙完这阵,咱们再去一次好不好?笑笑说想捡贝壳给你串钥匙扣。”

她相信家的温度足以熨平外界的风霜,却不知道自己这些小心思,都被林凡看在眼里。

有次他喝着温热的汤药,看见碗底印着个小小的笑脸——是晚晴用胡萝卜汁画的,那一刻他差点红了眼眶。而支撑他走过最黑暗时刻的,确实是笑笑纯净的笑容。

他想起笑笑出生那天,他第一次抱她时的小心翼翼,想起她第一次叫“爸爸”时的惊喜,那些画面像一道光,瞬间驱散了心底的阴霾。

他重新打开商业计划书,直到凌晨两点才起身回家——外套上的寒气里,藏着他悄悄买的笑笑最爱的草莓味糖果。

这种源于血脉的羁绊,成了他最后的护身符。

他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客厅里有晚晴熬好的汤药,卧室里有笑笑等着他讲睡前故事,这些细碎的温暖,就是他在创业洪流里不被冲垮的“锚点”,是他紧紧握住的、绝不松开的船桨。

这一夜,月光被浓稠的云层稀释,只剩下惨淡的清辉,透过卧室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林凡又一次独自站在冰冷的镜前。

镜面清晰地映出他穿着普通灰色家居服的身影,面容依旧保持着往日的温润轮廓,任谁看去,都是一个略显疲惫但正常的年轻创业者。

然而,若有人能摒住呼吸,凝神细观,便会发现那双眼眸深处,正上演着惊心动魄的交替——他的左瞳,时而如淬火融化的铂金,

灼亮得仿佛能点燃空气,时而又沉淀为千年古井般的幽深,几乎要将周围的光线都吸纳进去。

那不是人类瞳孔应有的光泽,更像是在两种非人状态间挣扎、摇摆不定的异象。

他缓缓收拢五指,指节并未用力,空气中却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如同干燥竹节被火烤时的爆鸣声。

肌肤之下,并非血液奔流的感觉,而是更像有滚烫的、金色的岩浆在血管与经络间奔涌、鼓动,带来一种既充满无穷力量,又伴随着撕裂般痛楚的奇异感受。

这一切异常的源头,指向三周前那个被迷雾笼罩的黄昏。为了寻找新的办公场地,他独自一人踏足了南城那片被规划为历史文化保护区、却因资金问题迟迟未动工的古城墙废墟。

残阳如血,将斑驳的砖石染成赭红色。就在他抚摸一块刻有模糊符文的墙砖时,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乳白色雾气毫无征兆地从废墟深处弥漫开来,瞬间吞噬了他的身影。

那雾气并非水汽,触之如有实质,带着一种刺骨的冰凉与灼热交织的矛盾感,疯狂地钻入他的七窍,乃至周身毛孔。

他失去了片刻的意识,醒来时雾气已散,周遭一切如常,唯有体内多了一种陌生的、躁动不安的“存在”。

这份突如其来的“馈赠”,其危险性已初露端倪。

就在昨夜,他因一个噩梦骤然惊醒,情绪波动间,手中喝水的玻璃杯竟被无意识捏碎,碎片割伤了他的手掌,但伤口却在短短几分钟内愈合如初,只留下垃圾桶里那些闪着冷光的碎片,无声地诉说着失控的瞬间。

然而,今晨上班途中,他却能凭借一种近乎本能的身体反应,在电光石火间接住了从十楼阳台意外坠落的盆栽,速度快到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这份力量,是恩赐,还是诅咒?其背后,是否隐藏着更为危险的、尚未揭示的契约?

这个疑问,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在市立图书馆古籍部偶然翻阅到的一本残破线装书——《燕京异闻录》。

其中用晦涩的文言记载了清末光绪年间的一桩奇案:一位屡试不第的落魄书生,于西山某处古墓旁偶得“异宝”,自此身具神力,能驱使鬼物,初期也曾仗义行侠,名动京城。

然而不过半年,此人便性情大变,暴虐嗜杀,最终在一个月圆之夜,竟以邪术将整条胡同上百口人化作一池浓血,自身亦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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