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接通。
“刘先生,下午四点的见面,加代哥希望能改个地点。”对方还是那个姓陈的助理。
“改哪?”
“浅水湾别墅。加代哥说,那里安静,适合深谈。”
我笑了笑:“陈先生,替我转告加代哥,我这个人,胆子小。浅水湾太远,我不敢去。置地广场顶楼,或者……免谈。”
对方沉默了几秒:“刘先生,加代哥很有诚意。”
“我也有诚意。”我说,“但我的诚意,只给懂得尊重的人。下午四点,置地广场。来不来,随他。”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扔在桌上,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环中街置地广场。
这座地标性的奢侈品商场一如既往的人流如织,衣着光鲜的男女穿梭在顶级品牌的橱窗之间,空气中弥漫着金钱和欲望混合的昂贵气息。
我带着基仔和阿明,从直达顶楼餐厅的贵宾电梯出来。
电梯门开,眼前是一条铺着深色地毯的走廊,两侧墙上挂着抽象派油画。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双开木门,门边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耳朵里塞着通讯耳麦的男人。
不是商场保安,是任家祖的人。
我们走过去,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抬起手:“刘先生,请。”
他没有要搜身的意思——在这种地方,双方都有默契,不会带太显眼的家伙。但我能感觉到,他和他同伴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我们身上扫过,评估着每一个细节。
门被推开。
顶楼餐厅被整个包了下来。
中央只摆了一张桌子,任家祖已经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正望着窗外的街景出神。
他今天换了身打扮,深蓝色的休闲西装,没打领带,看起来比昨天在高尔夫俱乐部时更随意,也更难捉摸。
他身边只坐了一个人,是个戴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面前摊开着一个文件夹。
“刘先生,很准时。”任家祖转过头,对我微笑,“请坐。”
我在他对面坐下。
基仔和阿明站到我身后两侧,与他身后的两个保镖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和对视。
“这位是陈律师,我的法律顾问。”任家祖指了指旁边的眼镜男。
陈律师对我点头致意,笑容职业而疏离。
侍者无声地走过来,给我倒了杯水,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刘先生昨天说,希望合作。”任家祖开门见山,“不知道你今天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他这种生意人,简直比催人买保险的还要墨迹!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昨天,我的兄弟被人砍了,代哥,你知道吗?”
任家祖脸上的笑容不变:“刘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昨天下午一直在深水湾打球,晚上和几个朋友吃饭。你说的什么砍人,我完全不知情。”